看着女孩满脸通红,解语花知道她一定是在院子里等他了,顿时觉得自己太小心眼了,被师兄弟说了几句就不理这个无辜的小女孩。
“快进来!”解语花侧过身让女孩进门。解语花是暂时住在这里的,房间里没什么摆设,床铺倒是整理的非常干净整洁,被子被折的方方正正。
当即解语花就倒了杯热水给她道“快暖暖身子!”
她抱着茶碗,小心的喝着,白色的雾气从杯子里袅袅升起,雾了女孩的脸,待雾气消散,解语花才看见这个女孩流泪了,起初是小声的呜咽,解语花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本身他也没见过女孩子哭,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女孩儿就越哭越凶,似乎是多年的委屈一下子爆发出来了。解语花看着心疼,就过去抱着她,也不顾那眼泪鼻涕都蹭到自己衣服上了。无言的时候一个拥抱是最好的安慰。
解语花刚来二月红这里的时候也是不情愿的,小小年纪就要离开原本舒适的家,而且练这种软功夫又是异常辛苦的。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忍心让他离家那么久,即使是辍学也要来这里拜二月红为师。
只是和二月红相处下来之后觉得这个人并不像外面传言的那样,他给自己的是跟多的爱和关怀,这些都是父亲不曾给过自己的。从小父亲总是很忙,长期在外,偶尔才会回家,有时候问母亲,母亲也都是糊弄过去,似乎有些事情是不该给小孩子知道的。而二月红却不同,即使是孩子,他也会把事情的利弊说清楚,让孩子自己定夺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做得好他会夸奖你,做错了他也会责罚你,解语花觉得即使是这样,他也是被人关注着的。
小女孩哭了一阵之后觉得苦累了,就睡着了,解语花只好把他搬到自己床上给她盖上被子,用热毛巾帮她擦了把脸后就让她在这里睡着,自己则又是去了院子里。
不知道是院子里的雪融了的关系,总之心情莫名的好起来了,连枝桠上的新芽都变得格外可爱。
练完功犹豫着要不要把小女孩叫醒一起去吃饭,最终还是觉得让她多休息比较好。吃饭的时候就看见二月红从外面回来。
风尘仆仆的,从外面回来后连外披着的大衣都还没褪去,直接进了饭堂里吃饭,是真的饿极了。厨房忙去多做几个菜,只是等着菜上来的时候,二月红也已经吃的差不多了,解语花从没看二月红这样吃过饭,他吃饭从来都是细嚼慢咽的。
二月红吃过以后连歇脚都来不及就又出去了,好像这家里只是路过的餐馆,吃完就走。
这样的生活解语花过了一年多,之后小女孩被师傅带走了,回来的时候又是一年后来,只是女孩的性情大变,谁也不知道这一年她经历了些什么。
刚回来没多久,女孩就被解家收养了,解语花觉得这两年女孩似乎都是为了被收养在做准备。虽然是被解家收养了,但解语花很少见到她,就算见到了也只是打个招呼之后匆匆走过。
之后更长的时间里,解语花觉得自己都快忘记这个女孩了,她却突然又出现了。都说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这认为的安排他却不喜欢。
之后女孩的名字是由解语花给起的,女孩听了之后只说,虽然前面有换过不少名字,但这回是她最后一个名字——解琉璃,唤做流离。
解语花看着解琉璃笑道“既然想我,怎么不去看我?”
“我去看你了,这铺子你找人给我看着?”解琉璃没好气的抱怨“你派过来的人,没一个能撑住场面的!”
“原来这还是我的不对了,活该我这么风风火火的赶过来!”
“你来看我,你不吃亏!”说着解琉璃就从铺子一侧的小门里进去,出来的时候拿着个茶盘,上面有一对茶碗和一只茶壶,茶碗里已经斟上了新茶,放在茶座上自己也在旁边坐下来。
“是不吃亏,我们家琉璃妹子多迷人!”解语花忍不住调笑几句后又无比正经的说“要是哪天妹子嫁人了,我可是得哭着送出去的!”
“谁要嫁人了!”白了解语花一眼。
其实解琉璃的心思他都明白,只是他没这意思,也不能挑明了,他想着只要不捅破这层纱,这名义上的兄妹关系一直保持着,直到把她嫁出去就好。
两人相对无言,品了一会儿茶。直到解琉璃看了一眼墙上的老实摆钟才说时间差不多了,让解语花准备准备。
解语花笑说“准备什么?哥哥我天生丽质,就算穿乞丐装都很帅啊!”
“好了,你也别贫了,人家要是看到解家当家是个小屁孩,自然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放心,我不但让他们放在眼里,还会让他们牢牢记在心里!”解语花发起狠来,任谁也看不出这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会干出的事情来。
这是一次潘家园铺主聚餐,年纪最小的当数解语花和解琉璃了,所以整个饭局中就尤为扎眼。
平时在铺子里多有走动的当家也听自己家伙计说过,这解家当家非常年轻,却不曾想是年轻到这种地方。解琉璃的行事作风他们有不少人都是见过的,这当家虽然年轻,但看他手底下的人就知道,就算年纪小你也是惹不得了,就前一个解老板,后一个解老板的叫。
解语花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却都跟他们那些人保持一定距离,从入席开始他都只是笑着点头示意,至今未曾讲过一句话。
这次的聚餐说白了也就是讨论潘家园各家各户的生意和货源,解家都是自己伙计下地的,货源自然不用担心,有人发表意见的时候他处于礼貌都会摆出一副认真在听的摸样,其实心思已经飘到白天那个年轻男人身上了,那个男人是不是还在等着,现在天色已经全黑了,也到了吃饭的时候了,想必他也该自己走了。
“解老板认为呢?”突然有人向他发问,把他从思绪里拉回来,可他压根就没有听。
“是啊,解老板说说你的意见吧,年纪轻轻就能打理铺子,想法必定是有过人之处,和我们这些老古板一定是不一样的”。
“这里老古板就只有你们几个吧!”被说老古板,旁边一个妇女就不高兴了,斜看了那人一眼又说“反正这提议我是不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