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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风波 第7章 大裕的心思
作者:肖一| 字数:5290| 更新时间:2020年04月16日

现在又说说大裕。大裕从大来的宝马车上跳下来就径直地往家走去。一到家,他刚一跨进大门口,就见大盼大富大家还等留在自己的家里。他们一见到他回来了,就欢欢笑笑地把大裕拉到他们中间坐下来。

当大裕刚来坐好,大盼把眯眯的眼睛翻了翻,就直瞪瞪地瞧上他好一阵后,眼珠子就滴溜溜地睃睇着。接着口里就直撞撞地说,三弟呀,刚才大弟单独把你叫去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在吩咐你做?

大裕听上这话后就有几分不高兴,但他那憨厚的嘴巴在抖抖地结巴了好一阵,可怎么也说不出咯什么,于是,他将手忙地指了指那把放在门口的镢头,似乎记起般地说,俺哥,三哥呀,四哥叫我去还不是要我出出劳力,叫我带路去龙潭坡挖了好多野胡葱给他带回家,不是么?我刚进门时大家都看见了吧,这镢头是从我肩上放下来的吧。

这个你有什么可问得,这是真真实实的事啊。大盼一听,把刚才瞪着的眼睛敛了敛后,让下眼皮往下拉着,眼珠子乜了乜,看上去似乎觉得他对大裕有好几分不满的情绪全藏在里面似的,接下来他把这乜下的眼光在大裕的身上来回地觑着好久后,又接上着说,三弟呀,大弟把你拉去仅仅是去龙潭坡挖野胡葱吗?这时大富也在敲着边鼓在说,大弟你应该和四哥哥还做了些什么,不然你怎么回得这么晚?

大裕听上他们这么一一细细的盘问后,就更有几分不高兴。然而,不高兴归不高兴,他们这一句句紧逼的话,他还是要回答的。开始时,他听着便懵懵地站了一会,似乎在想着。

大裕这个人平时也不喜欢言语,只是一身蛮做,说起话来总是将三句话当作两句讲,从不讲拐弯摸角的话。对于他们盘查的问话,他就直了了地说,哎呀,你们以为我是坏分子在接受你俩的审问,我挖完野胡葱后,刘县长周乡长就说带我去凉莲乡,凉莲村和其它地方去参观,看看那里的人民是怎样脱贫致富的,是怎样勤奋劳动的。

大裕的话刚停,可小弟大家一把站起来,晃悠了几下头,让那黑油油的大盖西装头发在飘飘飞飞地荡着。他那张细瘦的脸面上,最灵活的部分还是那双略眍的鸱枭般的眼儿,他凝睇着大裕一阵后在火火般般地说,小哥呀,你不说后部分这些话,我还没有那么多想法,可你一说出来倒让我联想翩翩,为什么?开始你只说在给四哥挖野胡葱,可后来在大盼大富两哥的追问下你才说出到了外乡参观。其它还有不有细节没讲出来,这就让我怀疑不已。

大家的话语没完全讲完,可大盼用手摸了摸那短粗的花白头发,那肥肥的脸皮拧了拧后,带动着那几根稀稀朗朗的硬白胡子在一戳一戳地搐几搐后,在生生硬硬地说,大富大家呀,大裕的心思我早就看出来了。他吗总在躲闪着,生怕我们三人知道他肚子里的真相,知道他今天下午跟随大来弟的秘密。我们吗就要做到如木棰打钱凿一样,木棰打一下,钱凿才会退一下。哈哈。

大裕听了他这一挑衅似的话,可更加气了,气得他不作声了,只是把眼睛对着他翻了一下白眼,心里在说,你们三人在逗我什么霸,有话就如我大裕一样直说,何必说些多余话。于是,又将憨厚的嘴巴嗫了好几嗫后,就对他们直统统地说开着,你们有话就明说直说,我大裕肚子里本来就不灵泛,没你们聪明。

他们一听,接下来,大富就在挑明地说,大弟呀,四哥不就说了,今天下午给你两万块钱吗?这钱你一定拿了。大盼忙在说,对对,这钱完全是给我们六兄弟的。大裕忙在纠正着说,不对不对。这钱是叫我们六兄弟把那腰子形桶制成好后,再叫我们给他浸泡好一桶酸胡葱。

大家忙把那鸱枭般的眼睛一翻,在说,其实四哥是将两万元让我们六兄弟平均分的。大裕忙在说,这,这不对,四哥是想让我们浸泡一桶野胡葱,他想今后让我们努力去发展产业。大盼忙在说,我已经快要接近六十岁了,俗话说,人到六十日保日,鸡到一斤时保时。我活得一天算一天,还有什么长远的打算吗?我还要去发展什么产业吗?要发展你们去发展,我的这一份钱就分给我。他们越说声音越大,这声音可惊动了禾坪对面大心的妻子。

大心的妻子叫阳山英,她本来就有癫痫病,一骂起来就如刀剁砧板一样咔咔地响,那声音嚯浪嚯浪的,好山响。别看她有着这样的病,可耳朵倒还很灵敏,芒针一样。她大概听到了,有两万元钱是供六兄弟分的,如是就骂骂咧咧地走过来。平常天日,大心不准她出门,她就不敢出来,不是大心大男子主义,而是大心怕她一出门就惹事,就骂人,尤其是初一十五,大家都愿图有个吉祥,可她惹事一骂,邻里就被闹得沸沸扬扬。俗话说,一物降一物,一人服一人,这也如此。这个阳山英最怕的还是大心,平时不管什么时候大心一见她走出了家门口,她就在老远也得打着飞脚跑回家。

这时,她一到大裕的大门口就骂起了大裕来,骂他吃冤枉,吃大家兄弟的两万元钱,骂他不要脸,干吃兄弟们的钱,骂他没有好死……越骂声音越大,那喉咙就越有劲,最后那嚯浪嚯浪声音就高高地如雁音,在老远挖土的兰花句句都听到,知道句句是在骂着他的男人大裕。

于是,她提起镢头就往家里走。一进门,见着山英癫婆在指着大裕骂,大裕红着脸勾着头就随她骂,其他的三兄弟也从不作声,好丑不说半句话时。

兰花见着就火冒三丈了,冲着他们三人说,你们怎么不给大裕说一句话?大裕到底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一切就随这个癫婆骂么?她边说边走到大裕跟前拉开他抱紧胸的双手臂,在问着说,大裕呀,你说话呀,你憨什么,你到底哪儿没做对,就讲给我听。大裕还是不说着话,两片厚厚的嘴唇时不时地在抖颤几下。那两颗大眼睛睚眦得半点也不眨,他微微地把头勾在胸前,那头上凌乱的大西装长头发,胡乱地散落在额前,有的还蔽在浓浓的睫毛上。兰花还问他还是没答。他没有动,更没有想,在正襟危坐着。他就是这样一动不动地蹲着在正襟危坐般。看上去他这时的情形,就像十九世纪法国最著名的天才雕塑家罗丹所创作出来的《思想者》那幅画的形象一样。

这时的兰花就冲着嫂子山英癫婆在骂,山英嫂你无缘无故地骂大裕做什么?这是我的家里你要骂就回你家去骂。你滚,滚开!她怎么骂得山英癫婆赢?她骂一句山英癫婆却骂上着好几句。山英癫婆在骂得披头散发,在骂得拍着巴掌,骂得两边的嘴角堆高出好多好多的痰泡儿,如开春叫着山水的蛤蟆泡液。她骂着句句是要大裕把两万元钱拿出来。

当然禾坪里就有许多看热闹的围紧在门口。兰花也没有办法了,就一个劲儿地把嫂子山英往门口外推,正当她推上几把时,大苟和大心挤开人群走了进来,大心见着山英就在大声地嚷,你还不快点死(滚)开回家去吗?在这里吵吵闹闹做什么?山英一见大心来了,忙就闭着嘴,连半个蚊子似的哼声也没有,只是一个劲儿地拉紧刚才因用力过大,裤管儿落在肚脐下的裤子,转面忙就往家里跑去了。

等到山英离开后,这里就显得安静了许多,门口外虽然还站着一些看热闹听故事的人儿,但毕竟还是不多了。大苟大心早就瞧见到了厅屋内这种尴尬的场面后,大苟就说话了,大苟是这个家族的老大,也是这个家族的权威人士。

大苟这个人也如大心一样是个很讲道理的人,大队部里没人去做村长,他就去做;别人来了做,他就不做。这样一来,他陆陆续续加起来也就做了十几年村长。上世纪六十年代他在部队参兵时就入了党,从部队回家后,他就认认真真地干着农活来,从不偷懒。

他早年就丧了妻,可他从不去偷别人的婆娘或到鸡婆店去玩耍,他做到一一二二地把儿子赛金哺养成人。现在他确实老了,头顶早已谢了,谢成着光光溜溜,看上去就如石灰筑成的晒谷禾坪一样,围着头顶的四周全都是稀稀朗朗的粗粝的白头发,那样子就如用矮芦竹围着的篱笆。

那双白痴痴的眼珠儿早已深陷于眼窝,看上去就像泥塘里那吃了石灰水的田螺,为了躲避这场灾难,他便把那肉蒂儿往壳仓里团紧着团紧着一样,团得外面露出好长一截空空的壳仓。当他想要说话或要有意去看一件什么事儿,就忙要用力将眼帘拧上几拧,等到完全挤出一条缝隙后,这呆痴痴的眼珠儿就露了一些出来。由于这一用力地拧动,牵得黑黄的额头上那横七竖八的皱纹就如生了脚儿一样,在这瞬间中忙就走聚在一起了,于是额头上就开劈出来了几条好深的沟沟壑壑。于是让整个的细细黑黑的瘦脸就显得更加细细黑黑了。

大苟忙就开导般地问着愣着在发呆的大裕说,五弟呀,我大苟和大心兄都来了,你心里受了咋委屈就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闷在肚子里不好,那就叫做自闷自。大心一听也忙补充着说,四弟呀,你是知的,你嫂子山英说了你骂了你,你就不能去把她当一回事去计较或理论。你不是昨天或今天生的,你是知道她的——她是不懂阳世上的事的人,她肚子里本来就填了煤炭——是不通的。她找你要钱,是要什么钱?真是不得白清呀!大心话完后,就轻轻地摇了摇头。大心只比大苟细三岁,他们两人老后的样子很相似,到底是一奶同胞,只不过大心显得老着缓点,头上那头发似乎还有几根灰黑的养眼,走起路来那僵硬的脚步似乎比大苟快一些。

大裕见到他俩是这样的恳切,就往他俩面前走近几步在说,大哥二哥你们两位今天中午也在桌上吃饭,那四哥说给两万元钱叫我们六人给他浸泡好一桶野胡葱,那桶是要我给做上一只新的。他们两人一听忙地点上了头,表示事情是大裕这样说的。

兰花也点上了头。他们三人坐在那儿就没有作声。接着大裕又在说,饭后四哥叫我同他们一块儿去挖了好多野胡葱让他带回家去。他们上车时就顺便搭上我和他们一块儿参观了凉莲村和其它村一些脱贫致富的养殖种植的专业户,后来我就是这样回家了。回来后,他们三人就等在这里找我要钱。大裕的话刚完,大盼就很不高兴地站起来说,我找你要钱呀,你把话说清。

四哥给两万元钱是给我们六人的,咱们六人就二一添作五分了,万一不准分,我也不想合伙与你们浸泡野胡葱。大盼的话刚完,大富就接上说,我现在身体不好,合伙搞浸泡野胡葱一事,那就你们去搞吧,我要用这钱买点药治病。接下来大家在说,我桌上欠了别人的钱,确实欠多了点,我需要去还债。

我虽然上门承了别人家的继,但我仍没改名换姓,仍是这个家族里的人。今天这两万元钱就照六股分数,那么大裕你就给我三千三百三拾三元三角,好,那三分就不要了。

这时,兰花望了望大裕几眼后,就正色地对着大裕说,大裕呀,四哥在桌上说的那两万元钱,什么时候交到了你手上?大裕摇了摇头说,没有。四哥没交一分钱放在我手上。真的没交呀!这时,兰花把脸一板,那浓浓的眉毛在激烈地展了展后,于是将那瘦黄的脸儿一拉长,眼睛就瞪了出来,那枯起的眉毛根根如剑般,那红淡的嘴唇在自然地抿了几抿后,对着他们五兄弟说起话来了,这话就如打冻米炮一样炸开了,我今天中午这顿饭不应该做着给大家吃,吃了这鸡汤大该是生风的吧!你们没事生事做,倒逼得你兄弟大裕成了这个样子。

你们是要钱还是要他的命;你们要钱吧,难道脸面也不要吗,兄弟也不要吗?四哥没拿钱给大裕,你们硬逼着要。来,你们拿刀来,就把你们的四哥宰了吧?!

大苟看到这气势不太好就边压住风势边打着圆场说,兰花呀,你是懂道理的,三弟大来这两万元钱是叫我们大伙给他浸泡野胡葱用的,不是给我们分的。我们六兄弟就是六股,这六股给三弟做好了事,到时分这钱是可以的。另外,我们是一家人,哥哥弟弟们说错了,你也莫怪,莫发那么大的气,在兄弟面前忍忍让让也不为吃亏。我知道大裕弟是老实人,干也是干老实事,我们从没有讲错他。

大盼听了后把头一甩,继续在煽风点火,兰花,你说你家的鸡吃了生风,生什么风,其实你要我们付这只鸡钱。好的,你叫大裕从兜里把这两万元钱拿出来,我们就把这鸡钱算算账付给你。今天下午我们在家的六兄弟都齐扎扎地和大弟大来在一起,你们想想,他为咋偏偏只叫你一个人去,这还不是要把这两万元钱要好好地交给你,他吗,还不是看着在你家吃了一顿饭,不给钱,在面子上他是过不去的,所以就拿两万元钱来给你。是啊,这两万元钱对他大来这样的千亿大老板来说,能算个啥?这有什么要紧呢?其实,你这餐饭,能顶几个钱。这两万元钱你千万不能独吞。

大家一听,忙在抢着话把说,这餐饭肯定要算钱给你的,千万不能来个糊涂账,但四哥大来的钱也要拿出来。这样就叫做韭菜炒豆腐清清白白,亲兄弟明算账。大家还在呀呀地讲个不停。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大心站出来了,他听了这么久大概听出了一点名目出来了。

他说,你们这五兄弟呀,其实都好说——四弟说今天下午大来没拿钱给他,你们三人却认为大来拿了钱给四弟。拿了与没有拿都无所畏,不必来争吵,明天就叫四弟去一趟城里去,问清大来弟这两万元钱到底是现在给,还是把野胡葱浸泡好了后给。其实吗,我们在座的六兄弟里,还没有一个富的,家庭里除大裕好一点,其他吗就不用说。

如果我们把大来的事做好了,我也有三千多块钱分得到手,我们的家庭里谁家不需要钱呀,我家还有赛虎赛龙两个正需要钱,可他们还光棍两根。听了大心的话后,大苟也忙着在说,大弟说得对。俗话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们想要大来弟的两万元钱,就必须要六兄弟一齐来帮着把野胡葱浸泡好,这样我们每个弟兄分得三千多块钱才有意思。

正如大弟说的那样,我家赛金也等着要钱啊。照大弟说的那样去做,那就辛苦一下五弟大裕明天还跑一趟县城里去找到大来说好一下。听到大哥二哥这么一说,坐在屋旯旮角的大盼大富大家就不吭声了。

兰花睨了他们三人一眼后在说,既然大哥二哥这样说了,那么大裕就明天去一趟县城找到四哥说说清楚原因,尽量把这两万元钱弄到手,弄回来,让咱们六兄弟早日分下去。咱们也认真去把这一桶野胡葱浸泡好,到时就送到他那里去。就这样一来,家庭里为这两万元钱的风波终于化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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