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的强大,给予了李言溪很大的震撼,在这场华丽的授课之后,他对待修行的态度,变的更加的认真而努力。
可老师先前传授的那一招名为“禁”的守势,他却怎么都琢磨不透,远没有那招攻势带给他的感触多。
这一日,游子安把他叫到了木屋内,拿给了他一本极薄的书。
看着书上的三个字,李言溪有些纳闷了,问道。
“老师,听宋先生说过,这《焚帝决》是世间最强的功法,既然被冠宇了最强的称号,那为何只有这么一点点……”
说着,他拿起了手中的书,捏着那有些凄凉的寥寥几张纸,对着游子安比划道。
游子安平静的看着他,讲解道。
“世间功法万千,大多玄奥高深,如果真如你那般想法,越强的功法字数便越多,简直是荒谬,修行一道唯至简,方至强,能以最简单的概括,达到最强的效果,这才是真正的强大。”
李言溪仿佛明白了什么,看着手中的焚帝决,哦了一声,不再发问,随后游子安再次说道。
“再说了,谁告诉你,这焚帝决,是功法了?”
李言溪微楞,然后问道。
“额……老师,若这不是功法,那这是什么?”
游子安解释道。
“焚帝决在世间被传为是功法,也不是没有道理的,那是因为千年来赢氏皇族主修的便是此法,世间功法的作用其实不过是用来引导天地元气进体的一种方式方法而已,这些功法有高有低,尽而有强弱之分,可你入修行一道之前有学习过任何的功法吗?”
听到此处,李言溪才明白了过来,自己那日初入剑道,那些天地元气根本未曾经由他引导,便自动的进入了自己体内,而自己也更是因此而连破六境,可这之前自己从未修过任何的功法。
于是他变的有些更加不明白了,问道。
“可老师,我那日破境是怎么回事呢。”
游子安淡淡的说道。
“世人称我青山一脉为当世最强剑修,其根本的原因在于,他们并不知道,我们入道靠的不是功法,而是对剑的感悟,剑为百器之君,自有其天地规则,那日,你观剑入道,自然是触碰到了这种规则,引起了剑与天地元气的共鸣,从而吸引其入体破境,换句话说,我们手中的剑,便是我们修的功法。”
李言溪闻言震惊不已,原来如此,原来这才是青山云中君三百年来最强的秘诀!他们从来不会去刻意的修行功法,经由功法把天地元气纳入体内,压缩凝练,然后再经由功法把那些天地元气传输到剑上,因为这本就是世间最笨的方法。
再更多的人看来,剑是武器,是兵刃,是一种攻击的手段,可对于自己这青山一脉来说,剑,就是自己,自己就是剑,剑的规则便是自己的规则,所以那些天地元气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功法来引导,便可以自行进入自己的身体之中,甚至连凝练都不需要!
想明白这一点,他不由的更加震惊,连忙向游子安问道。
“老师,这种运用天地元气的方式,不是八阶之后才能运用的手段吗?难道说……”
游子安看着终于明悟过来的李言溪点了点头说道。
“换句话说,我青山一脉,从踏入修行之路的那一刻,便是剑圣之阶,而你此刻,就相当于一个三阶的剑圣。”
“境界的差距,仅区别于你可以支配天地元气的数量,以及你经脉的开拓程度。”
游子安的两句话,如同一道惊雷般在李言溪的识海中炸响,这如何能够让他不震惊,三阶初境的境界,用剑的手段与方法却是寻常人晋入八阶之后才能掌握的。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的有些快,脸甚至都有些发麻了。
直至此刻,他才真正的明白,自己究竟遇到了多大的机缘,青山一脉不愧为三百年来最强的称谓。
努力的让自己变的冷静下来,看着手中的焚帝决说道。
“老师,既然这焚帝决不是功法,那是什么?”
游子安回答道。
“焚帝决,是一种燃烧天地元气使其爆发出更强力量的方法。”
李言溪皱着眉头问道。
“燃烧?”
游子安点头说道。
“对,就是燃烧,大部分修行者纳天地元气于体内,进行凝练,使其变的更加精纯,攻击力更强,这种手段虽说还可以,可再如何精炼,因为经脉的输出原因,也是那些而已,而焚帝决的作用是,将那些流经我们经脉中的天地元气点燃,从而使其变的速度更快,体积更大,爆发更强。
将来你与和你同阶位的人战斗时,拼剑道,你赢,拼天地元气的爆发,依然还是你赢,甚至面对比自己更高阶位的敌人时,亦有一战之力。”
随后,游子安又补充说道。
“当然前提是,你的身体与经脉的坚韧程度,足以经的起焚帝决的霸道,否则也不过是个引火自、焚的下场,这便是让你承受一年淬体之苦的原因了。”
李言溪听到这里,震惊之余对自己老师则变的更加敬佩,能得这样一位老师尽心尽力的教导自己,更是不留余力的将这世上最珍贵的一切给予自己,那他李言溪还有什么道理去让这位老师失望呢。
随后,他双膝跪地,对着游子安便是三个响头,然后一脸认真而严肃的说道。
“言溪,此生定不负老师所望。”
游子安看着一脸认真的李言溪,说道。
“起来吧,莫要忘记,你将来不负的不是为师,而是天下苍生。”
然而李言溪却是目光明亮的看着游子安说道。
“老师,您亦在天下苍生之中!”
游子安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不适应这种话,转过身去,挥了挥衣袖,说道。
“去继续修行吧,不懂了再过来问我。”
李言溪拿起那本焚帝决,目光坚定的走出了屋子。
待李言溪离开以后,游子安皱着的眉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欣慰之意。
可就在此时,他的脸色陡然间变的苍白无比,一只手紧紧捂着胸口处,黄豆大小的汗珠不停的在他那张英俊的脸上淌落。
有些艰难的来到床边,缓缓的坐下,撑着床边沉默了良久。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外面天色变的昏暗,他才缓缓的坐直了身子,苦笑了一声,喃喃的说道。
“又堕了一境,七阶中境吗?呵呵……”
笑声中透露着些许无奈与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