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游子安的气息开始提升时,马车外传来了一道让他们两人都熟悉的声音。
“老师,先生,是我。”
随后,李言溪有些狼狈的也进入了车厢,脸上隐隐漏着些许的担忧之色。
并非游子安警惕性不够,没有发现其他人的靠近,只是李言溪此时的境界修为太过微弱,在他的识海里,就仿佛一只闲逛于此的小动物一般。
游子安皱眉,说道。
“你怎么跟来了。”
李言溪回到道。
“方才老师你们离开时,就总感觉老师哪里有些不对劲,后来我处理那些狼肉的时候,看着天上飞过的鸟儿,这才发现了老师您究竟哪里不对,老师真的有您说的那般眼中吗?”
游子安叹了一口气没有在说话。
宋书却是说道。
“你老师可不是这般轻易放弃的人,我想你这家伙之所以来万兽山脉,一方面是看中了这里盛产血灵草,另一方面,是想找寒晶灵脉吧。”
听着宋书的话,李言溪的目光变的有些明亮说道。
“先生,寒晶灵脉是何物?”
这时一旁的游子安淡淡的解释道。
“寒晶灵脉是万兽山脉的雪崖上诞生的一种极为罕见的晶石,那东西或许有可能修复我的经脉问题。”
李言溪急忙问道。
“那老师这一年来都未曾寻到吗?”
宋书回答到。
“寒晶灵脉,那可是与灵魂教典齐名的天地至宝,哪里只是他随便寻寻便能找到的,相传寒晶灵脉之所以会诞生,是因为整座山峰的天地元气达到了一个峰值的临界点重生现象,大自然是公平的,一旦那些天地元气浓郁到山峰所不能承受的界限,那些天地元气便汇聚形成寒晶灵脉,但这玩意儿有着很大的局限性。”
李言溪着急的问道。
“什么局限性?”
游子安看了看李言溪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
“它的局限性在于你并不知道它何时会产生,何时会消散,更加不知道他会在雪崖的哪一处诞生,最重要的是,它对修行者的进境无法起到任何的益处,唯一的功效便是修复破碎的经脉。”
李言溪的眸子变的更加明亮,坚定而认真的说道。
“老师,那言溪日夜守在雪崖等待寒晶灵脉的出现。”
游子安摇了摇头说道。
“我不允许,你的任务是学习,成长,然后变强,除此之外,我不允许你做任何的事情。”
李言溪有些着急的想要反驳什么。
“可是老师……”
游子安的目光陡然间便的严肃无比,他寒声说道。
“我说了我不允许。”
看着老师的模样,李言溪只得低下头,把这件事暗暗的藏进了心底的最深处,听话的说道。
“知道了老师……”
宋书看到游子安陡然间便的这般严厉,于是打圆场般的说道。
“行了行了,这小子也是担心你的身体,你何故于生这么大气呢。”
然后他看了一眼车窗外逐渐便的开阔的视野,对着二人说道。
“就到这里吧,你们师徒俩还是回山吧,剩下的路我便自己走了,不过这马车我可是不还你了,我又不是你们修行者能有那般体力。”
送别了宋书,游子安带着一直沉默的李言溪回到了山脉内溪畔的木屋,看着依然低着头不说话的李言溪,游子安缓缓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老师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件事情老师会自己去做,你只需要好生修行便可,待你他日变的强大,想要得到这个寒晶灵脉,不是会变的更加顺利些么?”
李言溪听到老师的语气渐显温和,心里也就不再那般难受,点头应道。
“知道了老师,言溪一定努力变强。”
看到李言溪也不再纠结,游子安来到木屋的墙边,看着墙上那两把已经一年多未曾出过鞘的剑沉默了片刻,然后伸手取下其中一把,递到了李言溪的手中。
李言溪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剑,问道。
“老师,这是师公赠予我们的剑,您的意思是说,我可以握剑了?”
游子安点了点头说道。
“从今日起,你将正式踏入剑修的路。”
李言溪的目光变的明亮起来,这一年来,除了那十二次极为痛苦的淬体,他的全部时间几乎都用在来,握拳,出拳上边,已经无法记住自己究竟握了多少次拳,出了多少次拳,那两个简单的动作仿佛已经融入了他的骨髓之中,成为了他的本能。
先前面对豺狼轰出的那一拳,看是朴实无华,毫无任何技巧可言,而实则是他经过上百万次的锻炼成果,唯至简,方至强。
所以,这一年来他的境界修为虽然始终都在一阶初境,但击向豺狼的那一拳,是一位三阶的剑师都不曾具备的专注力。
看着拿着剑的李言溪,游子安的脸色变的郑重而认真,他看着李言溪说道。
“告诉我,剑为何被人称为百器之君?”
李言溪有些发愣,然后想了好久,这才说道。
“老师,言溪不知。”
游子安淡淡的说道。
“之所以被称为百器之君,其中很大一部分是为这个君字,剑是两边开刃,剑身细长中正而笔直,双刃就是在用剑时,除了是刺的时候,一般都是一刃朝向敌人,而另一刃则对准自己,期意体现了君子的平等与谦卑,一视同仁,剑身笔直则为君子的刚正不阿,不偏不倚的品行。另外剑的招式刚柔并济,可攻可守,又意味着一国之君的治国之道,以此方为君子剑,帝王剑。”
游子安停了片刻,然后再次说道。
“而你要做的是,以君子剑护天下,以帝王剑佑苍生。”
李言溪对着游子安抱剑行礼,然后认真的说到。
“定不负老师所托。”
游子安看着依然坚定内心的李言溪点了点头,说道。
“把剑拔、出来吧,用心去感受我所说的剑之一道。”
李言溪把那把外表并不如何华丽的剑举到眼前,然后右手微微用力,一声清亮的鸣啸声出现在了这件不大的木屋之内。
李言溪望着那半截露出剑鞘的剑锋,仿佛那已经不再是单单的一把兵器,而是一泓秋水,一声师令,一道不甘,一份想要守护某些事物的信念。
紧接着,他的眼眸里出现了星辰与大海,然后他闭上了眼睛,开始细细感受剑所带给他的变化,身周的天地元气开始以李言溪为中心缓缓汇聚。
那些调皮的光斑终于感受到了他的呼应,争相恐后的开始往他的身体钻去,渐渐的汇聚的越来越多,他的身体也开始发出了淡淡的光。
那些光斑在他的身体里游、走,奔跑,顺着他的七条经脉来回的穿行,直到那些细如丝线的经脉不断的被扩展,壮大到足有吃饭用的筷子粗细才停止了穿行。
然后他猛然睁开了双眼,一道无形的气浪从他的脚下骤然向外扩散而出,他的衣服被吹的缓缓飞舞,对面游子安的白袍也在飞舞。
待气浪终于平静,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微笑的老师说道。
“老师,这是……”
游子安在笑,发自肺腑而真挚的笑,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选错学生,李言溪天生就该用剑,只是经由自己这般粗略的讲解,便入了剑道,而更是因为与剑共鸣而调动天地元气入体,他这一举,竟是直接由一阶初境突破到了三阶初境,达到了剑师之境。
这怎能不让他欢喜?他甚至在李言溪身上看到了些许自己当年的身影,只不过那道身影落在李言溪的身上,不再那么孤单,也不再那么的骄傲……
游子安看着李言溪的目光说道。
“你已入剑道,连破六境,达剑师之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