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羊皮卷003
当男孩重新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马背上。
马一路颠簸着向北。
骑马的是女枭,是那个杀了他又复活他的女人。
至于这个女人为什么会起死回生术?他不得而知,他唯一知道的便是这个女人的实力恐怖如斯。
她名“冬娜”,作为月之大陆家喻户晓的高手,14岁冠冕骑士,17岁加封女武神称号,19岁难逢敌手,21岁封为侯爵,25岁平定月之大陆北方势力,27岁主动辞去武侯之职成立“枭公馆”,被人尊称“女枭”。
传言中,她拥有媲美神灵的禁术,杀过强大的魔王,吃过恶龙的心脏,击败无数巅峰的强者,统领过数十万雄兵,甚至国王都忌她三分。
虚弱的男孩无力挣扎,他探索着自己的衣袋,发现笛子还在,然后望着冬娜的背影陷入沉思:她到底是神灵还是魔鬼?
一个已经被她杀死的人,居然又重新将其复活,且不说她的行为矛盾,就她那能起死回生的本领就早已超越了常人的认知范畴……
十日之后,马儿驻脚。
“我姓冬,你以笛为名,从今以后,你就叫冬笛。”
男孩愣住。这算是帮我取名了吗?
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女孩冷不防的在他后脑勺敲了一下:“还不快叫母亲,赐名意味着收你作养子。”
男孩摸着后脑,看了看眼前那湛蓝大眼的女孩,凝望了一下冬娜,迟疑道:“母……”
还是有些叫不出口。
“算了,什么时候想叫了再叫。”冬娜卸下精致的银白铠甲递给一名肥硕的女佣,她背脊的伤了无踪迹,丝毫不觉得冷的她穿着单薄的轻纱迈入了一幢充满鸢蓝花的静谧庄园内。
看来她很喜欢鸢蓝花。
在淡蓝色吊灯的幽光下,她宽阔的骨盆配上那修长的腿旖旎着米白的轻纱,风撩着她的衣角,臀肌处若隐若现,亚麻色的长发被凌晨最刺骨的寒风扬起,显出半边被幽光勾勒到完美的轮廓。
冬笛望着眼前华丽的庄园上蜿蜒的三个大字‘枭公馆’,如梦似幻。
他有些难以置信:我居然成了赫赫有名的女枭的养子?
“哈哈,冬笛小老弟?这称呼挺顺口。”湛蓝色大眼女孩身着洛丽塔裙,似笑非笑:“我叫冬蕾,是你四姐,以后你由我罩了。”
冬蕾豪气的拍拍冬笛的肩膀。好不仗义。
霎时,一阵令人发麻的电流蔓延冬笛全身。
冬笛下意识的退后:“怎么回事?你身上的静电好强。”
“我一直都这样,要不我怎么会叫冬蕾(雷)?”女孩笑着说:“你身上臭酸酸的,还是先去洗个澡,不然外人会说堂堂枭公馆五少爷是从贫民窟爬出来的。”
“我本来就是贫民窟里出来的。”
“贫嘴!”冬蕾怒嗔,反手敲在冬笛的后脑勺上。
冬笛疼得捂住脑袋:“为什么你敲人后脑勺的时候,除了疼却没有被电的感觉?”
“还皮痒是吗?”冬蕾恐吓着。
“四小姐,大半夜的你精神怎么还怎么好?”那个肥硕的中年女佣迎面走来:“你再不去睡觉,明天罚你在书房待一天。”
随后,妇女一把揪起孱弱单薄的冬笛,像捏一只小猫:“五少爷,先去洗澡吧,你再跟四小姐贫嘴,会没命的。”
也对,保命要紧,这个野蛮萝莉怕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看来这个枭公馆的日子不会安生了。
“以后我就是你的保姆,当然也是四小姐的,你可以叫我尤妈。”
穿过盛开鸢蓝花广袤的庭院,绕道公馆后背的屋子,尤妈将他放置在一间别致的阁楼内。
“这是女枭给你安排的房间,以后你就住这,有事可以随时唤我。”
尤妈随手关上了门,小屋内一盏明晃晃的幽灯,灯光照印半开的棱窗,里面是早已准备好热水的沐桶,床头摆放着整洁的衣物。
冬笛褪去染血的破衣,瘦小身躯上的疤痕在幽光下张牙舞爪。
他小心翼翼的步入热水,静躺在里面,一阵五味杂陈。
一夜之间,村里的所有无辜的人惨死刀下,起死回生的他,转眼又有了养母,这个养母居然还是家喻户晓的巾帼英雄。
他年仅九岁,有着太多惨痛的经历,身世更是扑朔迷离,唯有一支陪伴他多年的古笛。
舒适的水温逐渐促使睡意。
“晃铛!”一声巨响,小屋的门被人蛮横的踹开。
“冬笛小老弟!洗好了没?”
冬蕾犹如惊雷般的出现。
冬笛几乎发疯,缩进浴桶,嚷着:“知道我在洗澡还来?连门也不敲!你是女孩子唉。”
这个野蛮萝莉简直骄横到不可理喻。
“小屁孩,害什么羞?我专程给你带换洗衣服的。”
说着,她手里展现出一条洁白的连衣裙给冬笛看:“我俩差不多高,估计你能穿。”
“我拒绝,尤妈已经给我准备衣服了。”
想都不用想,他果断推辞。
“尤妈准备的衣服哪能跟我比,要不是你是我小老弟,我会对你这么好?”冬蕾嘟囔着。
“你看起来比我还小一点吧?一口一个老弟叫得真顺。”
“我不管,我进公馆比你早,你就得当小老弟。”
“谁大谁小无所谓,但我拒绝穿你的衣服。”
“你信不信,我能用电把你的洗澡水烧开?”
冬蕾眼里似乎闪过一丝杀意,冬笛能明显的观察到一条条错乱的银白色电流在这年幼的萝莉身上流转,令人生畏。
他咽了咽口水:“没事,不就试件衣服吗,不至于这么大火?我乍一看,发现这衣服还挺好看的。”
冬蕾身上的电流消失殆尽,满意道:“乖,起来试衣服。”
冬笛错愕:“在你面前试?”
“很奇怪吗?”冬蕾问,身上电流好似又压不住的往外钻。
“不……不奇怪。”
冬笛起身,冬蕾一脸费解的打量他,问:“你怎么跟我不一样?”
他无言以对,一样还分什么男孩女孩?
试完衣服之后,冬蕾满意的点点头:“虽然没我漂亮,不过还看得过去。”
冬笛一脸黑线。
“对了,看你挺弱,母亲为什么要收养你?你有什么本事么?”
两个孩子坐在屋内闲聊起来。
冬笛思索着:“我会吹笛。”
“这算什么本事?”冬蕾失笑:“你听好了,我们大哥是一名光荣的骑士,二姐会炼金术,三哥有吃不完的糕点和糖,我最喜欢三哥了,至于我……你猜吧,你肯定猜不到,母亲说过不要随意透漏自己的能力。”
还用猜?傻子都看得出你是电死人不偿命的雷系法师好不好?
“噢,看来你的能力是最神秘的。”冬笛故作附和。
“你还没回答我,母亲为什么收养你?”
这个问题也正是困扰冬笛的问题。
一代女枭会随便怜悯一个命如草芥的孩子?显然不会。
冬笛的思绪渐渐回想起那时的场景,他的不由感到背脊发寒。
突然,寂静的公馆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女人惨叫,将冬笛的思绪从回忆中扯了回来。
“什么声音?”冬笛一惊。
那声音持续着,一阵比一阵凄惨、强烈,犹如人临死前的哀嚎。
“母亲她……”冬蕾脸上堆起担忧:“一定是旧病又犯了。”
“什么病会让人这样惨叫?”
那凄凌的叫声如魔鬼嘶吼般回荡在庭院中。
“没人知道。”冬蕾走向窗台:“虽然母亲说这病治不好,但已经很久没发作了。”
说着,冬蕾迅速的跃出窗台。
冬笛也顾不及的穿着白色小裙奔了出去。
冬蕾的身手极其矫健,以迅雷之势奔走,周身的白色电光不时的钻出来,早已将冬笛甩出一大截。
待冬笛气喘不暇的赶到公馆正厅二楼的时候,尤妈、冬蕾还有另外一名年仅十二三岁的少女已经聚在冬娜的房间里。
冬笛对这里的路并不了解,他完全是随着声音摸寻过来的。
那是一间足有上百平米的房间,米白色装饰与暗金色家具透有丝丝低调的华贵味道,中间一张铺满宝蓝色绸缎的银质绵软大床上匍匐着一个不断抽搐的女人。
女人披头散发,完全没有正常的人样,瞳孔里尽是骇人的血丝,身上的轻纱睡袍好似被猫锋利的爪子修理过,白皙的肌肤是无数道醒目的伤痕,那伤痕显然是她自己抓的,伤口上不断溢出的血,殷红了大半边床。
声音是这个女人发出来的,冬笛这才确认了她就是冬娜,不然他完全认不出这个女人就是从前那英姿绰约的女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