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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章 奇梦(二)
作者:赵南一| 字数:2254| 更新时间:2019年07月01日

白玉展更是觉得惊奇:“这农家人怎如此富足铺张,这些菜我以前都是闻所未闻,管他的,正好肚子饿得不行了,也享受一下。”

白玉展等着陈晋招待用膳,可陈晋呆呆的坐着,并没有任何言语。白玉展越来越觉得腹中饥饿难忍,遂开口与陈晋交谈了起来:“陈兄,在下出师三载,虽学艺不精,却也行医不少,走了不少路程,怎贵地谭山岗却从未听闻。”

陈晋微微欠身:“白先生有所不知。”

白玉展:“哦?还请陈兄赐教。”

陈晋:“白先生,先吃菜。来,我敬你一杯,感谢白先生出手相救。”

白玉展举起手中酒杯:“陈兄客气。”一饮而尽,白玉展只觉此酒奇香无比,如玉液琼浆在肚里百转千回。白玉展:“好酒啊!”

陈晋:“白先生尝尝家奴的手艺,陈某一生独爱美食,此老奴为陈某家人送来,厨艺精湛。”

白玉展夹了一块片皮猪肉放入口中,此肉外酥里嫩,入口即化,实乃白玉展从未尝过之美味。陈晋和白玉展二人吃喝一阵,白玉展只觉每样菜肴都无比美味,不多时便将桌上菜肴吃了个干净,但仍觉得腹中饥饿,却又不便开口。陈晋此时坐着品茶,白玉展越看越觉得陈晋长得像什么人,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此时白玉展便又问起了陈晋:“家中只是陈兄和夫人二人?”

陈晋:“还有一子,只是不在此处。”

“哦?令郎今在何处?”

“便在唐家村,已成家,现以教书为生。”

白玉展:“哦,唐家村便在我家附近,我常去唐家村,村里的人我都很熟悉。”

“那白先生可认识犬子了?”

“唐家村只有一教书先生,叫陈永百。”

“便是犬子。”

“原来陈兄是陈永百的父亲啊,我说怎么瞧着陈兄眼熟,这么一说我倒越发觉得陈兄两父子可真是一模一样啊,哈哈,真是有缘。”

陈晋默默含笑不语。白玉展突然回过神来:“不对啊,陈永百已年过六旬,此人看起来不过四十余岁,怎地他自称是陈永百之父呢?”

白玉展又问:“刚才陈兄还不曾赐教,贵地谭山岗究竟为何处,怎生以前我从未听闻?”

陈晋:“谭山岗乃以前之名,如今此地名为松林坡。”

白玉展顿时汗毛倒立,一身冷汗:“陈兄说笑了,松林坡乃一墓地所在。”

此时里屋婴孩又哭了起来,陈晋满脸怒容:“该死的畜生,害死你爹娘了!害死你爹娘了!”随后拿起柜子上的剪刀便冲进里屋。

白玉展见陈晋要去杀他刚出生的儿子,便前去劝阻,他拉着陈晋的胳膊,但只觉自己手上无力,根本拉不住。陈晋拿着剪刀扎在婴孩的脸上,再用力一拉,婴孩脸上皮开肉绽,白花的皮肉往外翻了出来,但不见丝毫血迹。这婴孩被扎之后反而哈哈的笑了出来,那扎在他脸上的剪刀如同拨浪鼓一样在逗玩他。旁边的丫鬟仍然呆呆站着,还是那副表情,眼珠子都不动一下,仆人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盯着白玉展说:“白先生,要不要将此孩儿拿去做个清蒸八宝荟?”

白玉展从小胆大,但此刻却也吓破了胆,瘫软在地。这时陈夫人走了出来对陈晋说:“你又杀他干嘛?你杀得还少了吗?”

陈晋怒不可揭:“畜生,害死他爹娘啦!害死他爹娘啦!”

陈夫人叹了口气:“哎!你杀了他,我又得生一个。”

陈晋立马变得温柔起来,对陈夫人说:“莫担心,白先生医术精湛,你明日再生我便再去请白先生。”

陈夫人:“白先生来此路途遥远,不如留白先生在此长住,日后我再生你再杀,便不怕了。”

陈晋:“夫人所言甚是!”随后陈晋转过头对着白玉展说:“白先生,我这就叫仆人去收拾一间屋子,留给你长住于此。”

白玉展尽力克制住自己的恐惧,不让自己表现出来:“不了不了,陈兄,在下家中还有身怀六甲的娘子。”

陈晋:“这不妨,我这就去请尊夫人过来一同长住,今后在寒舍有吃有喝,绝不亏待。”

白玉展“不不不,怎敢如此劳烦陈兄,陈兄以后若还有用得着在下的,叫仆人来通知我一下就好。”

陈晋不悦:“白先生如此不识抬举,叫陈某好生为难。”

陈夫人:“相公,此人不知好歹,你就将此人绑了去却又如何?”

陈晋点点头,手握着剪刀向白玉展走近,白玉展吓得不轻,叫了出来:“不要过来,救命啊!救命啊!”他用腿使劲的蹬陈晋,这一用力却醒了过来,原来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已。

白玉展睁开眼,眼前漆黑一片,一起身头却撞到了什么东西,他伸手一摸是一堵冰冷的石头,而且发现此时容身之处甚是狭窄,像是躺在一个狭小的洞穴内,只有头顶处有些光亮,于是便翻身往光亮处爬了出去。

白玉展爬出来之后才发现天已大亮,原来刚才自己躺着的地方是在一樽坟墓里面,这坟墓是一樽石坟,坟的正面有一扇打开的残破小石门,再一看墓碑,上面赫然刻着“故显考陈公讳晋老大人之墓”和“故显妣陈母冯老孺人之墓”,落款是“孝子永百”。原来此墓正是陈永百父母的合葬之墓。白玉展这才想起两月之前他曾路过此地见到此墓,当时他想起陈永百曾与他讲过他父母之事,于是便跪下来磕了几个头之后才走的。

白玉展在此之前常去唐家村行医,一来二去便和唐家村的人都很熟悉,陈永百乃唐家村教书先生,年纪虽大白玉展几十岁,但因二人都读过一些书,相谈甚欢,成了忘年之交。陈永百告诉过白玉展自己的身世,原来这陈永百幼年便父母双亡,这是因为在陈永百年纪尚小时,其母亲便又怀了身孕,临产之前因寻不到郎中,其父陈晋便让其母亲坐在板车上,自己推着板车去邻村寻医接生。但那日天有大雨,山路崎岖,陈永百父母二人还未曾到达邻村,便从山路上摔下悬崖,双双身亡。陈永百父母双亡后,他由其舅家养大,并将其父母合葬于一处。陈永百知其父平生之爱便是“吃”,可因家境贫寒并未有过尽兴之时,而其母亲操劳一生,一直想要个帮手照料一下事务,于是陈永百便在长大之后做了两个纸人,一个丫鬟一个厨子给其父母烧去。陈永百心想父母在世之时,其年纪还小,尽孝一事无能为力,现长大成人后子欲孝而亲不待,只能给其父母多烧点纸钱多祭拜一下以表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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