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展的丧事办得较简单,这是因为白礼行知道父亲不喜铺张,但众乡亲都前来悼念,白礼行除了谢客之外,也每日念咒为白玉展超度。
丧事期间赵天南携赵一郎也前来悼念,临走时赵天南向白礼行道:“如今白先生已仙去,你年纪尚轻,待你处理完家事,守孝满后可与阿大一同前来安肖,我与你找份差事。”又吩咐蒋阿大道:“白先生对你恩重如山,你当尽力办好他身后之事,也得同礼行一起守孝。守孝满后你带你奶奶和礼行一同来安肖,我会妥善安排。”
办完白玉展的丧事后,白礼行一边守孝一边经营医堂,他医术不精,平时的一些小疾小病倒可医治,碰见疑难杂症便没了办法。久而久之,本地便开始有其他的郎中开始行医,白礼行的医堂生意也是一日不如一日,索性便关掉了医堂,好在家里以往还有点积蓄,白礼行还能以此度日。
一年之后,守孝期已满,蒋阿大便劝白礼行一同前往安肖,可在安肖让赵天南替他找份差事,定居在那里。白礼行本来在家也无事可做,边收拾东西同蒋阿大和张大娘一同乘船去了安肖赵天南府上。
赵天南先是安顿好张大娘后,便让白礼行加入了“腾飞帮”。白礼行小时候同蒋阿大一起习武,虽不及蒋阿大,但拳脚功夫比一般人也还好了不少,赵天南便让他同蒋阿大一起在朝天门码头办事,无非是些码头上的日常事务,偶尔也得和其他帮派人员动动拳脚。
白礼行以往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家乡生活,对世事极少听闻,如今在码头上办事,常和工头、杂役、来客等无事闲聊,再加上他又喜爱看报,渐渐了解了世界局势。知晓了列强欺压中国,朝廷软弱不堪等事情,心中忿忿不平。
这一日他与蒋阿大在码头巡察,见有七八人和自己帮会的两个兄弟打了起来,二人赶过去询问,见那群人说着一口外地口音,情绪激动:“你们抢我们的东西搞么子?还给老子!”
蒋阿大看了看自己帮会的两个兄弟,问道:“你们抢了他们东西了吗?”
这两个帮会兄弟平时都是蒋阿大的手下,互相看了几眼,其中一人便凑到蒋阿大耳边:“是三麻袋鸦片。”
蒋阿大听后便对那几个外地人讲:“我的弟兄们手脚都很干净,你们搞错了吧?”
那外地人道:“不会错!老子把东西放地上去买点吃的,看到是这几个人拿的。”
蒋阿大道:“你无凭无据,凭什么说是我的兄弟们拿的?”
外地人:“老子亲眼所见还有假?狗日的!”
蒋阿大道:“你把嘴巴放干净点,不然我撕烂你的嘴。”
几个外地人听蒋阿大说话不客气,不知蒋阿大在这朝天门码头也是颇有地位,仗着自己人多:“你个小兔崽子,看老子今天不弄死你。”说着就一拳向蒋阿大打来。
蒋阿大伸手握住来拳,手上一使劲,那外地人便嗷嗷的叫疼。另外几个人见了后一齐向蒋阿大扑来,蒋阿大纵身一跃便跳到了这几人身后,提起右脚一脚一个把这些人踢到在地。这些外地人中了蒋阿大几脚后连忙爬起来,气得不轻,纷纷从怀里掏出了短刀扑向蒋阿大。这时白礼行和帮会的两个兄弟也和这些人打了起来,两个帮会兄弟都中了刀,白礼行身手敏捷,打到两人。蒋阿大身上没带武器,见对方拿着武器,便在拳脚上动了杀招。只见他手捏成螺丝拳击人要害,又使出鹰爪插人双眼,待其他码头兄弟赶来之前就将那几个外地人打倒在地动弹不得。
白礼行倒是没想到蒋阿大出招会如此狠毒,他学了几年医,在心中早已立下治病救人的习惯,没想过要如此狠毒的伤人,便对蒋阿大道:“阿大,不可再这样伤人,你忘了父亲是如何救人了?”
蒋阿大一听便自知做得不对:“刚才形势险恶,我若不出杀招一招制敌,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白礼行:“到底抢了这些人什么东西?”
蒋阿大低声道:“是三袋鸦片,我们赶紧回去告知师傅。”
说完二人便急匆匆的回了赵天南府中,赵天南现年事已高,极少在外抛头露面,帮中事务均是交由七个徒弟分别打理,只有重大事情才亲自出面。
此时赵天南正在家中与赵一郎下棋,白礼行在帮中地位不如蒋阿大高,不便再上前去,蒋阿大低声对赵天南道:“师傅,刚才在朝天门码头抢了一帮外地人三袋鸦片。”
赵天南听后停住了下棋,沉吟半晌:“叫岳天来。”这岳天是赵天南的大弟子,凭一手鹰爪功横行川蜀地区,是赵天南的得力干将,也是门人中的第一高手,赵天南的赌馆生意全是由岳天打理。
蒋阿大得了吩咐后便派人去把岳天叫来,只见这岳天约莫三十来岁,头顶没有一根头发,鼻勾如鹰,目光炯炯。
赵天南道:“阿大刚才在码头抢了三袋鸦片,你去查查。”
岳天领了命便退了出去,岳天一直不喜蒋阿大,只是因为这岳天一直心仪赵一郎,但自从蒋阿大几年前入了师门后,赵一郎便和蒋阿大走得较近,加上蒋阿大练武进展较速,深得赵天南喜爱,岳天便起了嫉妒之心。
这时岳天问蒋阿大话时也是颇为高傲:“怎么回事?”
蒋阿大很恭敬的回道:“刚才在码头上,几个外地人和我们两个兄弟打了起来,我前去询问才知是我们的兄弟抢了他们三包东西,是鸦片。我想着鸦片是朝廷所禁之物,不敢擅作主张,便回来向师傅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