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子睡得挺安稳的。”农妇看着熟睡中的思雁,给她掖了掖被子,无比怜爱地亲了亲女儿粉琢的脸颊“去我房里说吧。”
三人先后坐下,农妇起身为秦心和张莺莺添了碗水。”大嫂,讲讲你跟大哥的故事吧。”秦心道。
“只是些江湖琐事罢了,难为你们愿意听。”农妇有些脸色微红地笑着说。
“愿闻其详。”“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农妇用手在脸上一抹,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她原本粗糙的脸颊变得光滑细腻,因为操持活计而沾满污泥的黝黑面容也白皙起来,之前约莫三四十岁的外貌,此刻看起来却如同正值青春的少女一般,只不过脸上更加增添了一份历经世事的成熟。
“是易容术吗?”
“并非全是,不过是稍作遮掩而已。”
张莺莺惊奇地对着农妇的脸左看右看,啧啧称叹。
“你对王虎知道多少?”
“不甚了了,愿听大嫂一叙。”
“从前,蜀汉没有建立之时,武林盟主刘璋统领川地,麾下有二十四处分盟,各自把守着不同地界。王虎便是那二十四处分盟中最受总舵器重的一位分盟主。人皇进川,刘璋兵败,二十四分盟也分崩离析,刘璋刚愎自用,王虎见事不可为,领着原班兄弟落草为寇,在这炎山建寨为主,我和他就是在那时候相遇的。”
“我本是原川地姒家长女,名为姒青。刘璋没落后,姒家也日渐势微,我四处飘零,恰巧流落到炎山,被他收留,两人暗生情愫,生下了思雁。”
“本来一家三口生活得幸福美满,就在数月之前,这大山中突生异变,妖魅横行,霸占了炎山,不允许外人踏入炎山一步。适逢那日我和思雁去炎山游玩,雁子气不过,和妖怪们争论,被他们的首领用火烧瞎了眼睛。”
提及此处,她不禁有些哽咽。
“当时王虎就在旁边,说句粗俗的话,他连个屁都不敢不放,还对妖怪俯首帖耳。第二天,他一纸休书,将我和雁子赶下山寨,可怜雁子高烧不退,在风里奔波了几个小时,才找到了一个游方的郎中,如今他却是做了妖怪的奴隶,我真是对他恨之入骨!”姒青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口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这个王虎,真不是个好东西!”张莺莺被姒青的故事触及,泪水在眼眶打着转转。
“大嫂,我想他这么做,应该是有苦衷的。”秦心叹了口气道。
“我何尝没有千百遍地猜想过,可一看到雁子的眼睛,我就恨不能手刃了这负心薄幸,奴颜婢膝的小人!”姒青再也忍不住,趴在桌子上苦了起来。
“早知道,我还救这种人渣干什么,姑奶奶现在就去结果了他,也免得让大嫂这么好的人伤心!”张莺莺气愤地提刀就要去砍王虎,吓坏了秦心,将她死死拉住,口中求道:“疯婆娘,有什么事,等到王虎行了醒了咱们再说,单凭只字片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倘若他真如此让人不齿,我秦心第一个就饶不了他!”
张莺莺这才作罢,瞪着秦心说道:“如果他真的是这种人,我做什么,你都不能拦我!”“好!”
“什么声音?”突然,秦心耳边出现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屋里的鼠辈听着,尽早交出王虎,自缚于地,也免受折磨!”屋外喧声大嚣,一个极为难听的枯涩的声音响起。
“大嫂,你看好思雁,我和疯婆娘出去瞧瞧。”秦心嘱托姒青道。
“万事小心啊!”“自然!”
“哟,这地方怎么还有客人?”一片黑漆漆的群体前,站立着一个高大的生物。
“你是什么东西?”秦心冷冷地问道。
“凭你也配问我名讳,快把王虎交出来!”高大生物又操着那破锣嗓子喊道。
“王虎如何得罪你们了,这样对他赶尽杀绝?”
“这种阳奉阴违的人类,已经没有了作用,本尊今天来为炎山清理门户!”
张莺莺似乎像是辨认出了什么,指着高大生物喊道:“是那个树精,就是它和其它三个妖怪把伯父打伤的!”
高大生物刺耳地大笑:“没想到能又遇到你这个女娃,用你们的话来说,可谓是’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了!”
“五元素?”秦心问道。
“没错,我便是木元素将军巨木,小女娃,叫我树精可是不太礼貌啊!”巨木放肆地大笑。
“它的功力如何?”秦心低声问张莺莺道。
“应该与你我不分伯仲,不过这东西貌似有独到之处。”
“一定要守护好王大哥他们,我感觉其中缘由定不简单。”
巨木抬着高傲的头颅说道:“不过是两条漏网之鱼,还想阻挠我巨木行事。若是诸葛亮在这,我还忌惮三分,你们,哼!”
“呸,伯父要在这里,你怕是见面就要跪下叫爷爷了,你以为你是阿修罗吗,口出狂言!”张莺莺不屑地啐了它一口。
“小小女子,也敢讥讽本尊!”巨木大怒。
“长风破浪!”在巨木说话之际,一道青色光芒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它,巨木不备,受了一击,当下躯体出现了一道痕迹。
“小子,你惹怒我了!”巨木阴狠地说道。
秦心冷哼一声:“跟妖怪有什么好说的,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你这狂妄的口气简直和诸葛亮如出一辙,不过你问问他是什么下场!”
“小的们,杀!”
一片黑压压的妖怪嘶吼着,狂吠着冲将过来,各种声音糅合起来,像一把沉重的铁剑,劈开了漆黑如墨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