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中人,不盛浮华之风,比武规则也极其简单,搭一九层擂台,擂台顶端的旗杆上挂一盏大红灯笼,在一柱香的时间内谁先取到灯笼谁就算赢,如果过了时间没人取到的话,则自动断为张莺莺胜利。
擂台下,整个山神寨的人全部围在了一起,来共同见证这头等大事,几个小头目已经设下赌局,引得众人纷纷下注,一时间钱币投掷之声不绝于耳,甚是喧嚣。
“……规则宣读完毕,现在听我发令,开始!”
“灵蛇出洞!”昔日军中盛传“蛇姬”美名,除了因为她如蛇精有媚惑之姿,更是因为她身法如蛇,势出如电,行动如风。这一刻,张莺莺飞速攀登,比之大汉笨拙的身形,倒是抢占了先机。
“好身手!”大汉一边称赞,脚下生风,运起内功,平地拔起,比之张莺莺也不遑多让。
“灵莺破晓!”张莺莺脚下生出绿色气浪,向着大汉冲击而来“你给我下去吧!”巨大的力量瞬间将几根台柱折断,大汉嘿嘿一笑,一只胳膊抬起,挡下了从天而降的气浪,但身子也被击退了一些,使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更大。
“你为什么不反击?”张莺莺抓着台柱问道。
“江湖规矩,妹子你是个女人,我自然要让着你。”大汉嘿嘿一笑。
张莺莺虽身为女子,却有着一颗男儿心,素日最恨他人因此谦让她,当下怒火中烧道:“别小瞧了女人!”说着,右手作刀,蛇冢之力覆于掌上,对着支架劈了下去,手掌划过处,台桅寸断,令整个擂台都摇摇欲坠。
“这疯婆娘究竟是来比武招亲,还是来强拆的啊!”台下众喽罗中,一人不禁捂脸叹气。
大汉握住的扶手处受到能量的波及,开始出现了裂痕,张莺莺乘势而上,已经快要迫近大红灯笼。大汉见势不妙,内力凝聚成波,向着地面轰出,反冲之力,使他瞬间腾空而起,超越了张莺莺。
“不好!”张莺莺心中暗叫,加快了速度,二人疾速攀登,身影渐渐模糊起来,让台下观看的众人眼花缭乱,都拍手叫好。
“妹子,看来这压寨夫人你是做定了!”大汉眼看离灯笼越来越近,不由大笑起来。
“痴人说梦!”张莺莺紧咬银牙,面色凝重,这样下去,她非输不可。
“燕人巨吼!”很难想象,从一个女子身体里,可以迸发出如此洪亮的声音,这一声巨吼,震慑了山寨的所有人,就连那大汉,脑袋也嗡嗡作响,迟疑了片刻。张莺莺瞅准机会,一跃而起,反超了大汉。
“大哥,振作起来啊!”众喽罗齐声为他鼓劲。
“对不住了,妹子。”大汉浑身渗透出黑色气劲,气劲愈来愈强,变成了两只巨手,抓住了张莺莺。
“放开我!”张莺莺挣扎着,这巨手之上,竟然还有腐蚀之力,张莺莺的衣衫被坑坑点点地融化,再这样下去,便将没有分毫遮掩。
轰隆一声,擂台倒塌下来,大红灯笼也不知所踪。
“这位兄弟,你擅自出手,能否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青衣子冷冷注视着人群中一个破衣烂衫的喽罗。
“你们这样对一个女孩,貌似有些不合江湖规矩啊。”喽罗笑着说“虽然她是个疯婆娘。”
“我看你面生得很,山寨中好像没有你这一号人物,你要是不说出个一二的话,休怪我手中宝剑不留情面!”青衣子握剑在手,盯着他说道。
喽罗不去理会横在他身前的宝剑,径直走到跌坐在地的张莺莺面前,笑着说:“疯婆娘,比武招亲这种事你还真敢答应,若张将军无缘无故多了一位快婿,怕是要气得头大了。”说着,脱下那身破烂衣衫,给她搭盖起来。
“秦心,你怎么在这里!”张莺莺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喽啰,失声叫道。
大汉拍拍身上的尘土,回到了青衣子的旁边,问道:“这小子是谁?”
“看样子,应该和这小女娃有些渊源。”
秦心走到大汉面前,说道:“小弟秦心,大哥怎么称呼?”
江湖中人,礼节不可失,尽管此时大汉有些不快,还是抱拳回答道:“山神寨主王虎。”
“王大哥,你手下乘人之危,你借势胁从,这也算是江湖上应有的道义吗?”秦心冷哼一声。
青衣子剑指秦心,冷冷说道:“小子,自古灾祸从口出,你不知道吗!”
“老二,把剑先放下。”
大汉对秦心说道:“按你所说,我等行事确有不端,但比武招亲是这女娃亲口答应,言行不一乃是江湖大忌,可是要断一手的,这你明白吗!”
“我并非说要不守承诺,不过你也没有抢到灯笼,如此算是平局。她与我还有要事在身,不如咱们比试一场,我若赢了便带她离开,如何?”
大汉仰天大笑:“果然英雄出少年,你想帮她出头,我若拒绝,岂不是自行告负于你。来吧,也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一旁的青衣子阴狠地说:“小子,别怪我没提醒你,先前和大哥比试的是这个女娃,若是你的话,他可不会留手!”
秦心微笑道:“既为男儿,岂能退缩,全力出手,是对彼此最好的尊重。”
大汉大笑:“好,明日下午未时,还在此地,我恭候你!”
王虎与青衣子离开后,几个喽罗给秦心与张莺莺安排了房间,二人坐在屋里,有些莫名的尴尬。
“秦心,上次是我胡乱臆想,你别往心里去。”张莺莺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有那么心胸狭隘吗?”秦心笑着反问。
“哼,那你的意思是我心胸狭隘了?”
“古语说的好: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哼,明天比试的时候,让王虎一掌拍死你好了!”张莺莺啐了一口,进入了卧室内。
“她生气起来倒也挺可爱的。”秦心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会心一笑,也回到自己的卧室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