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声音,我猛地抬眼,发现竟是张老道。
看到他我就跟看到亲人一样,心里这个委屈劲儿立马翻上来了,说我的道爷啊,你可算来了,再晚一会儿我就死啦。
说完我蹭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但是等活动了一下四肢,就发现身上的痛楚得到了极大的缓解,还别说,这黄符真神了。
张老道喷着酒气说:“哪儿这么邪乎,天塌了有个儿高的顶着,你且死不了呢。”
哎呦,他不是这么个事儿啊,我指着那十口棺材说:“那狗日的凶手给我摆了风水局,要把我千刀万剐。”
张老道瞅了瞅那些棺材,眉宇中生出了一些低沉,似乎还叹了口气。
但随后就变了脸色,无所谓的一摆手:“诶,慌什么,那人皮竖旗给你镀金,这风水局是给你送造化的。那什么,造化到手了吗?”
我看他有点不对劲,可提起造化,我立马举起了手中的古书,说目前来看,应该是这东西了。
他定睛一瞧,不断的点头,说真是好东西啊,你瞧这写的板板整整的,按照上面的做准没错。
我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还是装的,就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有这场造化?
他一撇嘴:“道爷我前知五百年,后知八百载,有啥事儿能瞒住我?”
你看你这个损色,喝点酒又找不到北了!
我一边运气一边瞪着他,感觉他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张老道说别愣着了啦,我这道符坚持不了多久,在你结阴婚之前,咱们就得把这个局子破了。
提起这个我就慌慌开了,还是那句话,鸡血狗血都能对付,这龙血上哪儿淘换去?
谁知他神秘兮兮的说:“你的血就行。”
我虎着脸,说我只是龙命,又不是龙族,我的血能行?”
他一拍腿,说指定能行,你现在就去找鸡血狗血吧,各要一桶啊,少了不够。
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儿,我多少有了些底气,但刚要走,我就觉得不对劲,因为他自始至终都没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说道:“道爷,今天上午的事儿我得跟你念叨念叨,造化是沈秀才给我的,跟他一起的是个警察叫陈青山,你不是说造化会跟凶手一起出现吗,我寻思陈青山就是摆风水局的那个。”
谁知张老道说了句古怪的话:“事情没那么简单,陈青山也算凶手,但又不完全是。”
你瞧这话说的,到底是不是啊?
他貌似不想解释太多,说这里面的事儿复杂的很,咱们火烧眉毛且顾眼下,先去找血,麻溜的。
行行行,这事儿你说了算,但刚要走,我又愣住了,因为香茹的事儿也挺渗人的。
可提起香茹,张老道的脸色就变了几下,说你跟我进屋。
我无比紧张的跟了进去,发现他站在尸体跟前儿,嘴里念念有词,好像在落咒。
我心中大定,肯定是超度亡魂呢,这牛鼻子要把香茹送走。
谁知他念完咒语,说了句:“小乙,你来看!”
单手一拍香茹的额头,噗的一声,她身体冒出了一阵白烟,提鼻子一闻,有点儿石灰的味道。
我嘴角一抽,这动静也太大了。
哪知白烟散去,这尸体竟变成了一个纸人……
这是变戏法呢还是闹鬼了,明明是一具血肉之躯,怎么成了纸糊的?
我噔噔噔倒退了三步,指着这东西:“这……这是?”
张老道嘟囔了一句:“慌什么,它还能吃了你。”
说完,抓起纸人直接丢到了院子里,邪门的是,这东西见了阳光之后,腾一下燃起了火苗,三下五除二就烧成了一地灰烬。
我浑身冷的邪乎,这到底怎么回事?
只听他高深莫测的说:“这是有人在帮你!”
帮我?
后来我一寻思,这个纸人的确给我解了燃眉之急,不然的话,陈青山肯定会在干尸上做文章,因为他明面上是个警察。
我盯着那些灰烬,狐疑的说,难道是香茹在帮我?
张老道嘿嘿一笑:“是不是香茹我不知道,但香茹对你挺够意思,没准儿哪天还得救你一命呢。”
这话给了我一种异样的感觉,但她就算对我再好,也是个鬼啊。
后来我央求张老道,赶紧把香茹的鬼魂送走吧,不然一惊一乍的,我非吓死不行。
谁知他却摇摇头,说结阴婚就是跟魂儿结婚,送走了人家,你还活不活?
我满嘴的苦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但是嗅着屋中淡淡的尸臭,我就想起了那具干尸,说道爷,您神机妙算的,知道这干尸去哪儿了吗,我瞧沈秀才都快急疯了。
张老道看了我一眼,说逝者已逝,就算知道干尸的去向又能如何呢?你还是赶紧去找血吧。
我叹息了一声,说行吧,干尸的事儿以后再谈。
可没等我出院子呢,就听见十口棺材里传来了嘎吱嘎吱的声音,好像有十双手在挠棺材板子。
当时我差点儿蹦起来,这不是空棺材?!
张老道一口酒一口酒的喝起没完,但眼中的醉意却一层层消散着。
他说道:“剐龙台有个说辞,叫做阴尸铺天路,厉鬼搭龙台,这里面肯定是有尸体的,因为这种局子,攒的是阴气,借的是形势,要不然怎么害的了人?”
我擦,是尸体还是僵尸啊,这里面正挠着呢!
谁知他从怀里扯出三道符,全都贴在了棺材脸上,里面的动静立马消停了。可没过一会儿,三道符开始冒烟,眼瞅着就化作了灰烬。
咔咔咔!
比之前更剧烈的动静出现了,而我的脖子,四肢,又出现了撕裂般的痛苦,那口子又勒紧了。
张老道眼珠一转,诧异的说:“这尸体的怨气很大啊,不行,得抓紧时间了,你天黑之前就得把鸡血狗血找回来,并且一般的龙血不管用了,得用心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