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跑到隔壁,那个纸箱也不见了,我跑近窗口向下一望,看到那货捧着那个纸箱匆匆消失在树林中。
罗姨在我后面问我看什么?
但我不想跟她说,只说是在看看风景。罗姨说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还是去公司忙吧。
接下来我回到公司,开始干那些杂活,给走廊和大厅拖地板,又去清扫各层楼的卫生间。
我一个十七岁的男孩干这些事,可以想象公司里那些趾高气昂的帅哥美女有多么瞧不起我。
干完了卫生工作,我又得一层一层地跑办公室,给各个办公室收集废纸等垃圾。
在三楼走廊,碰上了白圆圆。
白圆圆貌似刚来上班,她一只手捂着脑门,神情疲惫,不停地打呵欠,她叫我到她办公室里清理一下。
我跟着她进了办公室,一边帮她整理办公桌,一边观察着她的神态,见她脸色真的很难看。
我试探地问她,是不是夜里睡觉会做恶梦?
她看了我一眼点点头,说确实做恶梦,以前不做睡得好,这几天不知怎么回事,老是恶梦重复,让她从睡梦里跳醒过来。
我问道:“你梦到的是不是你小时候的一个伙伴,她不小心淹死在河里的?”
白圆圆顿时瞪大眼睛,“王墨,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我从来没跟任何人讲过呀。”
轮到我发愣了,摇摇头说:“我也说不清怎么会知道你的梦境,难道真的说对了?”
“你真的说对了,我就是梦见小雨了,我们从小就挺好的,有一次去河里游泳,她突然就沉下去不见了。”
“那时你几岁,她几岁?”
“一样,都十三岁。”
我脑子里迅速一核算,“你们的属相,今年犯太岁呀,正好天克地冲,可能她在那边也不安静了。”
白圆圆叫道:“王墨你不要胡说,我夜里睡不好已够惨了,你还编鬼故事来吓我。”
“呃,好吧,那就算我胡说了,你不要在意。”
我替她收拾好乱糟糟的办公桌,又给她办公室拖了地板,然后准备走。
她在后面叫住我,“王墨,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做什么梦呢?你是不是懂这方面的东西?”
我心想如果到了夜里,我就有能力把你做梦的前因后果完全解析,只是在白天我没这个能力,也许是刚才碰上那个僵尸了,我的潜能被稍稍触发了一下,才会莫名其妙窥见白圆圆的恶梦内容。
但我不能把我的秘密讲给她听,摆着手否认:“我只是乱说说而已,你不要当真。”
“不,我听得出来,你有这方面的能力,是不是,你学过算命,或者看风水之类的?”
白圆圆眼巴巴地看着我。
说真的,白家的人里,就白圆圆是最正的,她长相清纯可爱,没有一点白富美的臭架子,我之所以愿意留在这个公司,忍受白天骄的颐指气使,还有众多帅哥美女们藐视的目光,就是因为有白圆圆在,至少让我觉得这里还有点人情味。
但我还是要小心,不要轻易露出我的真本事来,毕竟以目前状态,我的本事只停留于夜晚,如果过早露了,肯定大为不利的。所以我否认学过算命看风水这些东西。
将收集满的垃圾袋往肩上一背,一手提着拖把就走。
刚出办公室到内走廊,从白圆圆的办公室里传出一声尖叫。
我扔掉垃圾袋和拖把又冲回白圆圆的办公室。
只见白圆圆离开办公桌,蹲在一个角落里,两手捂着后脑,朝着墙角尖声叫着,一副受到严重惊吓的样子。
“白小姐,你怎么啦?”我忙问道。
她跳起身就躲到我身后,用手指着西边的窗户,“有鬼,有鬼……”
大白天的哪会有鬼?
可是我的心却一缩,连忙跑到窗口,伸头向外张望。
我是习惯地向下张望的,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东西。我把头缩回来,对白圆圆说:“没有什么呀,挺正常的。”
“不,有个鬼,在窗外朝里看。”白圆圆坚持着。
“你看到的鬼是个啥样子呢?”我问她。
“是一张脸,可不是正常人的脸。”
“什么颜色?”
“酱肉似的,好像没有皮肤,上面还沾着一些东西,粘粘呼呼像要淋下来。”
“他有没有头发?”
“有,头发都竖起来的,像个刺猬一样的。”
颜色酱肉色,头发像刺猬一样竖起来,那就没错了,正是那具干货。
他居然跑到这儿来了?
我又问道:“你看出来他有没有眼睛?”
“当然有眼睛啊,只是那两只眼睛陷得很深的,不像正常人。”
“能看清眼珠是什么颜色?”
“黑色的,颜色倒跟正常人差不多。”
“也会转动吗?”
“会呀,看东西时会转动。”
我叹了一口气,这正是我最担心的一点,这是一个典型的活僵尸了,唯一的不同是他的外表还那么垃圾不堪,但他的危险性已经不小了。
这时从窗外又传来一些吱吱格格声,像有什么动物的爪子在抓墙,我再次把头伸出去,向下望不见什么,一抬头,看到了,这货就爬在五楼跟六楼之间的外墙上。
他一见我看到了他,立刻向上窜爬,像只蜥蜴一样,不过动作不是那么敏捷,有几次好像抓不牢墙面差点掉下去了,但最终他爬到六楼顶上去不见了。
我赶紧缩回脑袋,把窗户给关上,对白圆圆说道:“你这里的窗子再不要开了,平时连窗帘也拉上,不要拉开。”
白圆圆吓得几乎要哭了,抓住我胳膊问:“王墨,这是什么东西呀,是不是真有鬼呀?”
我忠告道:“大白天的也不能说是鬼吧,不过真的要小心了,这个不是一般的东西,依我看,他对女孩子有不太好的企图,所以一定要防着他的。”
“那到底是什么呀?”
“反正一个怪物吧,你就当是一只山中跑来的猴子,只不过这只猴子很顽劣,对人不是很友善,特别对女孩,所以你需要离他远一点,不要去招惹他。”
白圆圆呆了一会儿,跺跺脚说,“我不想用这个办公室了,一定要换个地方。王墨你能不能帮我选一个?”
办公大楼有六层,办公室百多间,应该有一些空着的,作为老板女儿她当然能另挑一个,这个肯定没问题。但让我帮她挑,恐怕不合适。
如果是平时,我可以按自己的理解来给她出出主意,反正选哪一个作办公室都不会有错,一般是朝南,采光好,住着舒服就行。
可现在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如果我帮她选了一个办公室,结果还是不安全呢,万一她受到干货的攻击,不是闹着玩的,我这个责任负不起。
所以我又劝她说,选哪一个办公室,还是问问你爸爸,但你不要告诉他那个怪物的事。
白圆圆问:“为什么不能告诉他?”
“因为你爸爸是老板,这么大一家公司,他的担子一定很重,要办的事很多吧,就不要惊动他了,省得他分心。”
我的心思,其实不想让更多人得知出现了僵尸,毕竟是在城市啊,一旦传开非炸窝不可,最好事情不要传开,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我争取在最短时间里设法把他擒获,让事件的影响收缩在最小范围里。
正在这时有个人进来,正是老板白世强。
白老板脸色很紧张,进来一看到我,立刻就皱起眉,目光也严峻起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盯着我问。
我说来搞卫生。
“明明把垃圾袋和拖把扔在走廊了,到这里还怎么搞卫生?”
看得出来他对我充满怀疑。然后他问白圆圆为什么尖叫?
白圆圆指着窗子,正要说什么,我连忙抢过话头,“刚才白小姐被一只东西吓了。”
“是什么东西?”白世强问。
“一只大马蜂。”
“什么,马蜂?”白世强看着我,又把目光转向女儿,“是真的吗?”
白圆圆朝我看,我向她递个眼色,她就朝爸爸点点头,“是的是的,一只大马蜂,好大呀,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马蜂,像一只猴子……”
“像猴子?你在说什么?”白世强的疑问又增强了。
白圆圆急忙改口,“不是不是,我起初以为是一只猴子,其实是一只大马蜂要飞进来,我都快被吓死了……”
白世强严肃地说道:“我听到了你的尖叫,当时正在接待一位贵客呢,我连贵客都扔下了跑来的,我知道你这里肯定出啥事了,是不是这小子对你动手动脚?”
我一听好冤枉,白老板居然是这种怀疑,以为我在滋扰他女儿呢。
把我王墨当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