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姐居然打了个响指,“到了夜里你的本事就大了,什么都被你看出来了。你认为是哪种力量在阻止?”
“这倒一时还识不出,不过肯定不是一般的力量,这些来卖尸买尸的,都不像我王墨那么温顺的,他是不担心被他们识破,识破了也无妨,他的力量足以让这么多人不敢对他怎样。”
褒姐笑出来,“你居然说你温顺呀,天下奇谈。”
“怎么,我不是吗,你到哪里找比我更温顺的男孩?”
“嗯好好,算你是个温顺的大哥。”
“是兄弟。”
“不,是大哥,茅哥。”
“好吧好吧,咱俩别在这儿论资排辈,还是想想,能不能拉开这两扇门吧。”
褒姐有点为难,说上次咱们就想拉开它,证明靠两个人的力量是不行的,是后来来了两辆车,上面跳下了六个人才把门拉开的。
我闭着眼睛“盯”着铁门一会,很肯定地说:“咱们可以拉开它。”
“是不是你的力量,比上次又增加了?”褒姐猜到了,简直心有灵犀。
“这两扇门之所以不太好打开,是因为关着时是相互啮合的,一扇动,两扇都得动,这就需要费双倍的力量,一旦稍微打开一点点,门与门的啮合处脱开,就能只拉动其中一扇,自然省了一半力。”
我们两个人分别抓住两扇门的铁耳朵,一二三,同时用力,果然把两扇门都拉开了十公分。
啮合点脱开,两人就合力拉一扇,拉开了半米左右一道缝就停了,反正只要我们进得去就行,不需要让门彻底敞开。
门一开,我一下捂紧鼻子,向后退了几步。
褒姐也发出一声轻轻的惊呼。
“这是什么味?”她呸呸地吐唾沫。
我把手放下来,大口喘几下,“血气味,有点重啊。”
这不是一般市场,是鬻尸的,上次我们进来时闻到的气味挺丰富的,有一种进了咸肉铺的感觉,但今天闻到了浓烈的血气,这不正常。
褒姐用手一指里面,“你看到了吗,有东西。”
市场里空荡荡,能听到老鼠在窜动和吱吱叫的声息,里面很黑,月光透不进,我并没有夜视能力,所以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是什么?”我问她。
“不是活人。”她回答。
那就是尸了。
我惊讶地说:“刚才那些人不是说打不开铁门吗,他们都没有进来过,怎么里面放着一具货呢?”
“茅哥,依我看,你还是不要去看了。”褒姐的声音显得挺异常。
“怎么,不是正常的货?”
“那根本不是货呀。”
“哦,不是货,又不是活人,那是什么呢?”
褒姐轻轻地吐出四个字:“身首异处。”
我悚然一惊,原来是有个被杀死的人,一具可怕的尸体。
我拿出手机来照明,褒姐就引着我来到里面。
看到了,确实是个相当惨烈的场面。
而最诡异的是,根本没有血。
我们在铁门打开时闻到浓浓的血味,可是这个被杀的尸体身上却没有血迹。
可惜我的手机没电了,只好把手电关上。
我们在黑暗中默立着,谁都不说话。
好一会褒姐才问我:“茅哥,你刚才说闻到血,为什么没见到血呢?”
我说血在身体里,根本没有流出来。
如果是死尸,身体里的血凝固了再被割,当然不会有血流出来的,但这个人不是死了被割的。
这一点褒姐比我清楚,她只是想跟我讨论讨论而已。
褒姐又在黑暗里问我,咱们怎么做,要不要把他带走呢?我说不要,带走了又能怎样,去埋了吗?这事可没那么简单啊,你我不要做这个冤大头。
我知道一旦动了尸体,里面的血就会往外飚,会喷我们一身的,我身上被喷了血倒不碍事,如果血喷在褒姐身上就麻烦了。
别忘了她是他僵僵,如果有一滴血不慎喷进她的嘴里,那才麻烦大喽。
我一把拉住褒姐的手就往外走。
到了外面再把铁门给推上。
然后我们离开市场走上回城的路。褒姐终于还是问道:“茅哥,你认得出他是谁吗?”
“认出来了,就是上次在市场里见过的那个买主。”
“那你知道他怎么会被杀死在这儿呢?”
“他应当是前来购尸的。”
“但那扇铁门不是不能拉开吗,他怎么会进去了呢?”
“他应该是第一个到达那里的,那扇铁门不是他自己拉开的而是另外的力量帮他拉开,那个时候还不到开市钟点,他是一个人进去的,然后在里面被杀,那两扇铁门就关上,外面的人来了就打不开了。”
褒姐说,是谁杀了他,不用多问吧,一定是那个卖尸的。
除了他还有谁呢,正是我那个同道门的作假者。
褒姐有点恐惧地问,卖尸者的刀居然那么厉害,连血都不让流出来?
我解释道:“因为北宗断头刀是由冷铁铸的,刀切下去,皮肉不是分开的而是紧紧地粘住,所以不会有血流出来。”
“你知道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我摇摇头,“我不认识他,但以后肯定会知道的。”
毫无疑问这个人的存在,是我最危险的敌手了。
回到租所,天渐渐亮了,褒姐钻进床里睡觉了。我们只有一个床,她睡那头,我睡这头,在褒姐睡觉时我不会去碰触她的皮肤,因为很冷,我绝不敢对她有任何非分之想。
什么时候才可以打破禁忌呢,估计是褒姐把阳气吸收足了,睡觉有温度了才行吧。
匆匆打了个盹后,我起身去上班了。
刚进公司大门,只见一辆车停着,白圆圆从车窗里向我招手:“王墨,快上来。”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叫我上她的车干嘛呢,我在车窗外问什么事?她催我上车。我坐到副驾驶位,她告诉我,她的姨婆去世了,爸妈要求她代表家里人去吊唁,但她很害怕,要叫上我陪她去。
我感到好笑,你去给姨婆家吊唁,要叫上我一个打工的陪着去,让我当你的保镖哇。我说那不行吧,公司里那么多杂活等着我,我跟着你去了,那些活怎么办?
她轻描淡写地说,可以另叫个人帮你干。
但我很顾虑他爸对我态度,就问她有没有征求了老爸的意见,她说不用征求,是她自己的主意。我说你老爸知道我陪着你去,又要怀疑什么了,你还是找别人陪去吧。
白圆圆着急地说:“公司里那么多人,我当然随便可以叫谁去的,可叫别人去有什么用,你才有本事吧。”
我忙问:“我有什么本事?”
“那方面,你不是精通吗,上次那个鬼出现,我都要吓昏了,可你看到了一点不怕,我知道你不是一般的胆子大。现在我要去参加丧礼,有你陪在身边我才心安。”
她都这么说了,我何必推托呢,答应了。
白圆圆的姨婆家在郊区的一个村子里,路上我问她为什么全家派你去吊唁呢,是不是你爸妈还有你哥都各有事,忙得走不开,而你是一家子里最闲的一个,所以派你作全权代表?
她的说法是她从小在姨婆家呆的时间长,本来两家关系很好,后来因为叔叔的事才闹僵,她爸妈就很少跟姨婆一家来往了。
说到她叔叔了,我好奇起来,就向她打听她叔叔的消息,可她也说不清叔叔现在在哪里,到底是不是去了嵩山学少林拳,鬼才知道呢。
虽然听到的仍是个谜一样的存在,不过我得知白圆圆的叔叔叫白近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