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剑朝窗口一指,又喝道:“黑龙在此,哪个不服的进来领教。”
这时褒姐已经站起来,她抢上前将窗一关,急急地劝道我:“算了算了,茅哥,现在没事了,你把剑收起来呀。”
我把剑垂下,生气地质问道:“你没看见那四个王八蛋在外面吗,鬼头风跑了,他们却还呲牙咧嘴朝我瞪眼,不把他们赶走怎么行,你关什么窗啊。”
“哎,鬼头风跑了就行,那四个,没什么影响的。”
“你怎么知道他们四个没影响?我看影响大了,就是因为他们的出现,才引发了这么大一场风波的。”
褒姐的眼神央求我收起剑,我只好把剑去挂在墙上,然后批评她说,以后别再把剑拿下来放在床底下了,放床底下就放床底下吧,干嘛要用红布包起来,红布一包,它就一点力量也没有了,万一被偷走了怎么办。
褒姐说谁敢偷走你的黑龙剑呀?你的剑上像是盘着一条蛇,只有你自己拿着剑才行,别人去拿时那条蛇像要咬手似的。
我告诉她这就是南宗门的威力所在,小黑龙这个图腾,属于后起之秀,关键时刻它的法力胜过阴阳鱼,当然阴阳鱼是老大,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小黑龙属于八卦中的离宫,另有个名字叫螭。
但我不喜欢螭这个称呼,情愿叫它小黑龙,显得亲切。
褒姐心有余悸地说:“听说有些死人下葬时,请道士做法场,道士会叫人在棺盖上刻上螭,那样一来下葬后就永远不可能出来了。”
我点点头,“是的,这叫螭龙镇柩,它守住了棺盖缝,如果只是拿钉子钉住棺盖,有些棺中物变异后是可以顶开棺盖出来的,只要有螭龙压着,他就休想顶开了。”
“还好,我爹妈给我下葬时没叫道士做法事,也就没有给我的棺木刻上螭龙,不然的话,想想多可怕。”
说到她从棺材里出来的事,我更气了,指指墙上挂着的剑批评她,“你最初出来的,并不是你的身子,而是灵,但灵出来是有限止的,只有在特定的条件下才能出来晃一晃,往往是在深夜,葬的地方阴气比较重,逢到阴天下雨,气象险恶,还要在某个日子,比如清明,端午,鬼节之时才行,还有就是亡故日,或者生日,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出来晃,而你渴望的是整个身子全出来,你想想,如果没有我路过,你出得来吗。”
“当然出不来,幸亏茅哥救我,所以我认你为大哥……”
“你要认我为大哥还是小弟,不是什么问题,关键是,你得记牢,你能出得来,是这把剑的恩,如果我手上没有它,根本没能力撬开棺盖,你也不可能出来的。但我感觉你对它有意见,在我去上班时,你把它包上红包扔在床下,然后你就擅自出去跟四个男鬼嘻嘻哈哈的,最终引了一场鬼头风出来,要剥你个光光,现在你是不是有教训了?你以为那些同类没什么危险,其实错了吧?”
褒姐难过地说:“是的,我错了,以为见了他们,就跟见到朋友一样,大家可以在一起随便聊,开开心心的。没想到,他们也会很坏的。”
我叹了一口气,不想批评更多,她也可怜,长得那么美,连阴间的同类都要占她的便宜。
刚才那阵鬼头风其实不是一两个阴物作祟,而是一大串,这些阴物的个体能量不大,如果单个想占便宜是占不到的,褒姐自己的力量就可以应付,但好些阴物集中起来,抱成一团来捉弄她,她就挡不住了。
我指了指她的身子提醒,快把拉链拉好呀。
她脸上一红,一边把拉链拉好,一边问我,女孩子露了这些地方,是不是很丑的?
我摇着头说:“不是丑,而是相反,就因为你太漂亮了,来到此地,让地下那些东西都惊到了,他们不安分了。”
“隔壁那四个,肯定也有这种心思。所以你呀,还是躲着他们为好。”
褒姐答应了,然后又问我是不是真的搬家换地方?
这其实是个头痛的问题,我们的情况太特殊了,如果是我一个人,肯定要换个阳气足的租屋,别住在这种大白天都出鬼的地方。
可我带着一个女僵僵,不能只顾我,还得顾及她。
看得出来褒姐挺中意这里,我也不好硬要换地方,万一换的地方更不好呢。
这一夜总算过去了。
此后一两天,我到盛茅公司上班,好像风平浪静的样子。
我连着两天都没有碰上白天骄,他也就没有叫我去给他整理房间。
奇怪的是也没有见到白老板,我曾到他办公室外去晃了晃,发现办公室门紧闭,问了几个办公室员工,回答五花八门,有说老板去出差了,有说去省城开会了,有说到香江去拜访李超人了。
最奇葩的一种说法,白老板出国了,跟他的弟媳一起去的,动机不明,极有可能是私奔了。
白世强的弟弟叫白近聱,我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没见过,有人说他痴迷少林武功,去嵩山拜师学艺,结果一去不返失踪了。白世强哪来的弟媳?
反正那两天真的太平静了。
白圆圆也没有换地方,留在原来的办公室,她说那个鬼东西没有再出现,她一直没开窗,连窗帘都没拉开过。
真是没事了吗?
我分析有两种可能,一是那个干货已经离开盛茅了,去了别的地方,是不是在城里也不知,二是它还在这附近晃悠,之所以没再显现,可能就是有人偶相伴,玩得不亦乐乎了,暂时就不来滋扰了。
依我现在的功力,还不能主动出击,就算到了晚上我功力上身,也不可轻举妄动地去寻找他,还是先拖一拖,看一看吧。
第四天下班回到租所,褒姐在吃晚饭的时候说起,今夜可能又是开市日。
我把眼一闭,不过没有搜索到什么信息。我问褒姐:“开市日是谁定的?”
褒姐说道:“不是哪一个作决定,他们有一个微信群的,经常保持联系,他们共同讨论开市日子。”
“为什么不是每天一市呢?”
“因为这些人不是每天都有货供应的,大部分人手上没货,就不开市,有货了才开,所以是不定期的,也许连着几天开,也许又要等上十天半月才开一次。”
我的手在饭桌上一拍,“那好,后半夜咱们去参观参观吧。”
褒姐却有顾虑,担心地问:“已经出现了作假者,你还要去参观吗?”
我想起褒姐说过的,作假行为一旦出现,其后果就可能是血雨腥风啊。我问她,现在还这么认为吗?
她惊奇地反问:“不是已经开始了吗,你还没感觉到?”
“你是说,血雨腥风的现象,已经发生了?”
“我感觉已经开始了,你认为呢?”
我啃一只鸡腿,不知能不能认同她的观点,目前的状况是那个干货从市场里逃走,他当然是个隐患,但好像到现在并没有产生什么严重后果。我看着褒姐说:“说不定正因为他是个假货,所以呢,他的破坏力有限,不会搞出什么惊天的大动作来,我们是不是对他过于担心了,依我看,倒是这里地下那些,特别是隔壁那四个王八蛋,可能远比那个干货更不好捉摸。”
最后我们决定去参观夜市。
褒姐在夜里不睡觉,我吃完饭就先打个盹。
正迷迷糊糊,被褒姐摇醒了。
“茅哥,快点看新闻。”
“哪里看新闻?”
“电视里呀。”
原来褒姐没事正在看电视,她把音量开到最低不打扰我,这台破电视机是21英寸的,如今乡下人的家中都换液晶了。
但节目总是一样的。我揉着眼睛时,褒姐把音量开大点。
一个播音员在介绍:“本台刚刚收到的消息,今天下午四点三十分,封门110接到报警,有一辆大巴车在七五一省道行驶时,不慎驶出路面,掉下山崖,坠进下面近百米的深涧,报警者是大巴车司机,据称当时行驶至岘嵬岭……”
我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