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的很厉害,大雨下的很急,雨滴打在身上非常的寒冷。
一头黑发被浇的非常狼狈,披在后背上。但大衣把下面裹得很严实。
仰着头,眯着眼睛,神情严肃看着天边的云层上两道身影。
雨水顺着他的脸缓缓向下流淌,皮肤上隐约能看见,密密麻麻的疙瘩浮现。
这是冷的,就算把体内的火之灵品器在身体里发挥到极致,也不能把雨水和秋风里的寒意打消一些。
没一会儿,地上的石头路,满是积水。小溪变成了小河。
雨下的越来越大,秋风越来越寒冷。
寒冷的铭岚雨杉,甚至都在微微哆嗦。
在大衣下,山梦焉同样寒冷的靠在石头边上,抱着双膝。
寒冷般打颤。
从皮包里拿出睡袋,裹在身上。抬着头,看着有些颤抖的铭岚雨杉,说道:“别这么站着了,这雨不正常,在浇下去,你会出事儿的。”
“无碍,这云过去就好了。”铭岚雨杉语气清淡般说道。但脸上非常严肃。
因为他发现,这云彩到他头顶后,虽然在缓慢移动,但始终都没离开他头顶。
还有云层里的俩个身影,虽然看不清相貌,也不能看的清,但他始终是感觉到,这云上有人,而且动作非常之快在移动着。
高山上,一座毛草屋里,郡主拿着一碗黑乎乎的膏状东西,在皮皮的伤口处,仔细抹了上去。
茜茹坐在草屋的门边,双手杵在下巴位置,脸上有些迷茫。
秋风掀起她的裙角,带起她的秀发。
感觉非常青春纯净。
风有些凉,双手拿了下来,在手臂上搓了搓,感觉到暖了些后。
轻轻哼了一声,便转身走进了草屋里。
刚刚为皮皮上好药,郡主缓缓站了起来,坐在了旁边的摇椅上。
皮皮身体非常大,七八米长的身体,三米高。
进这屋子后,差不多占了屋子的三分之二了。
皮皮有些舒服般,轻轻低吼了一声。
茜洳撅着嘴,靠在皮皮的肚子上,看着郡主,赌气般说道:“我不管你这个老头子,打的什么主意。反正我反对你这种拉郎配。”
郡主放下手里的碗,轻笑道:“怎么叫拉郎配,你和古柯认识了好些年了。在你很小的时候便在一起了,应该叫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再说了,你不也很喜欢古柯的嘛。”
茜洳的嘴撅的非常高,哼声说道:“我不管,古柯大哥虽然很好,我也喜欢他,但这是兄妹的感情。你不能这样,这是在犯罪!老头子。”
郡主轻笑一声后,看着她轻声说道:“我犯哪门子罪?整个平谷郡我说话谁敢判我罪?我还能挺些年,这么长时间,你们好好捋一捋关系,我对你们有信心。”摇椅摇的很缓慢,很悠闲。
“哼!不跟你说话了。”茜洳撅着嘴,把脸转了过去。
郡主轻笑说道:“小丫头还生气了。”
说完这话后,清风悠悠吹了进来。
郡主身上感到一种寒意,也感觉到秋风里的水之灵,多么的厚重。
眉头紧锁,立即站了起来,走到了门边。
山边上,看着天空。阴云在缓缓飘过来。
伸出右手,在空中挥了挥,凝重说道:“这雨不简单啊。”
天边的雷电闪的很亮,雷声轰隆隆的声音不算大,但非常脆。
看了会儿,转身便把门关上。走到茜洳身边。
轻声说道:“离我近点。”
“不要。”茜洳撅嘴说道。
郡主无奈的坐在了她身边,靠着她,眼睛看着门外,仿佛能看透一般。
平壤城,古府。
城主两字已经拿了下去,少了些往日的严谨,多了些俗气。
古府的正堂内,古柯坐在主位,眼神微微低垂,面容平静。
那位十七八的少年,坐在最挨着古柯的位置坐下。
另一边,以前的古城主坐在左边。
下面的人则是,平壤城的官员,富商。
此时有一位身穿软甲,四十多岁的男子,在说话。
“平壤城如今雨顺天明,何须如此阵仗把我们都请来?今日城里军队还要操练,时间本就很紧,如果少城主没有别的事,我便先离去,正事要紧。”
古柯拿起桌边的茶杯,轻轻喝了一口,回味般砸了砸嘴。没有说话。
而那位少年,却是面容阴沉,仿佛只要一声,他就会变成一条饿狼般冲过去。
这也是那天,他第一次杀人,杀的有些胆颤,杀的有些兴奋。
这些天,迟迟没有把这种兴奋感压下去。
古柯平静看了那人一眼,又看了在座的每一位,转过头再看去,古城主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
那天重伤后,城主的境界,直接降了下去,已经在天玄和大堂之间来回摇摆。
也许有了心病,也许那天对他打击的太大,把他以往的自信骄傲,直接打没了。
那位四十多少的中年人,说完这话,便一直坐在那里。没有直接离开这里,因为他也怕,虽然这位古家少爷很久没有回来,但他也明白。古柯是郡主派回来,这层关系足够让他敬畏。
但刚才那句话,实在是因为这几年,自己苦苦追查的人,竟然是他,这让他心里过不去。
沉默片刻,古柯淡声说道:“还有谁跟他一样忙?”
说完这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不言不语。
正堂里,变得安静。
“竟然没有在忙的,那我也说两句。”古柯缓缓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平静说道:“我叫大家来,就是想告诉你们,这平壤城我接收了。不是什么少城主,而是城主。我尊敬你们,所以也想你们尊敬我。难道家父在位的时候,你们就能随意说话?”这话明摆着是对那位刚刚说的人说的。
中年男子脸色有些难看。冷哼了一声。
“你说,如今平壤城里风顺天明,可我怎么觉得,如今的平壤城已经变成你们这些人腰中口袋里的玩具?”古柯的语气变得很冰冷。
刺的所有人的后背一阵发痒。
眼神里变得冷霜,冷声说道:“这两年,我在平壤城里,最底下的社会里,混了两年。看到的东西,跟你们所说的完全不一样!你们给我记住,这是民众的平壤城,不是你们的平壤城!”
“哼!甩手逃出城主府的人,哪来的口气如此说话?”中年男子冷声说道。
古柯冷漠般看着他,冷声说道:“当年我走出城主府,你并没有在我视线内。你应该是在我走后在入的平壤城。你又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话?”
中年男子猛然站了起来,指着他,说道:“你把你父亲打的如此模样,是为不孝。扬言踏平城主府,是为不仁。二者你都给办了,那便不忠!你不忠不仁不孝,我为何不能说你!”
古柯转过头看着城主,清冷说道:“没想到你还有一个愚忠。”
城主缓缓抬起头,嘴角有些笑容,看着他。语气很苍老,说道:“这么多年,总会有几个。”
古柯点了点头,转回头,看着中年男子,说道:“在座的几乎都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不忠,你问问他们谁敢这么说,我不仁,你问问在座的人,谁能说出我不仁的事?我不孝,哼!你如果知道当年的事,我借你三个胆子,你也不敢说出这两个字!”
“在座的人,我很尊敬,所以他们都没说话。你敢说话,就是仗着坐在椅子上的家父。狗仗人势的东西,愚忠也得要看在什么时候!”古柯说完这话,缓步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中年男子前面。
“你你要干嘛?”中年男子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淡淡肃杀之气。
砰!
毫无预兆,一拳打在男子身上。胸前的软甲直接破碎。
脸上的惊恐化为了永恒。
因为他的脸,永远都缓和不下来。
挥了挥袖子,神情淡然冷漠。
一袭秋风吹进。
古柯轻轻皱起眉头,走出正堂外。
留下的所有人,都很震惊,但都沉默了下去。
城主只是平静看了地上的他一眼,而后低下了头,恢复到原本模样。
古柯走出门外,看着正堂后方的天边,阴云满布,显得很阴沉。
看是很远,但他能感觉的出,这雨会很凉。
“你看,哪来的风顺天明?”古柯轻轻嘟囔了一句。
很远的一座大城里,这里热闹非凡,人与人之间非常和蔼,没有任何争分。
阡陌般的街巷,小孩来回在穿梭,童声的笑声回荡在整个街巷。
平和安逸。
在街巷的尾部,一座庄园,门外两个梧桐树,非常的高。但没有了叶子。
一位一身宽松的麻衣,头发花白。坐在院中,身边一位看着三十多岁的男子正在得意的笑着。
“德行。”老者清淡说道。
“父亲,你也知道,上次出了那事,把雨杉害成什么样子。这两年日夜不停的锻炼精神力和品器。闲来有空,便是看书。可想而知,他心里一直都有一块心病。杜家大主管过来,说在平壤城看见雨杉,还看见他身边带着一位姑娘,听他所说,那姑娘长得不比杜雨朵差。”一头红色长发,随意搭在脑后。铭岚懿轩的脸上很是高兴。
老者便是,铭岚桑。
笑道:“那是,我铭岚家出去的人,怎么可能那么默默无名。我比较高兴的还是他把平壤城姓古那小子打败了。这几年听说他有些张狂,一直没去见见。”
铭岚懿轩轻声说道:“有什么厉害的,当年我出去,第一个就把他打趴下了。”
铭岚桑轻笑了一下,说道:“这已经下午了,怎没人喊吃饭?”
铭岚懿轩无力说道:“哎弟妹怀孕,大家都以她为大,哪有闲心管咱们爷俩了。就连母亲和嫦喃都日夜照料着。懿尘这些天没少跟我抱怨,昨晚睡得不好,现在在书房睡觉呢。”
“这确实是大事,现在大事,你应该去叫些吃的,难道要饿肚子?”铭岚桑瞪了他一眼。
铭岚懿尘说道:“是,是。我这就去。”
说着便向着门外走去。
刚迈出两步,便停了下来。
铭岚桑早已站了起来。
同时望着隐约有些阴云的天边。
铭岚桑轻声说道:“好浓的水之灵。”
“那边的天空下,水之灵竟然如此厚重,空气中的其他几种品器竟然隐隐要消失的样子。”铭岚懿轩淡声说道。
“是他?雨杉在那边。”铭岚桑凝重般说道。
铭岚懿轩冷淡说道:“方向没错,我这就赶过去。”
忽然,铭岚桑说道:“不必,这水之灵虽然对火之灵相抗衡,但雨杉并不止这一个品器。应该无碍。”
“但。”
“没有但是,他遇见算是他一个磨练,对他有好处。”铭岚桑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铭岚懿轩轻轻应了一声,便跟铭岚桑同时望着天边。
二人都是进入了摸道世间强者,自然把握天地品器的变化。
但心中,还是有些淡淡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