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烟简直哭笑不得,还在片刻之前,众人为他担惊受怕,现在却是这么一副模样,但是见到他没有受到伤害,心里也是莫名的欢喜。
花无愁下令将所有俘虏关押起来,对海蟾渊与古流玉说道:“上次蒙两位相助才不过一天,想不到今天又蒙二位相助,两位对我千陀族大恩大德,花无愁带领全族子民谢谢两位。”说罢深深一弯腰,其他千陀族也静寂无声,跟着深深鞠了一躬。
海蟾渊皱着眉头道:“上次无意间帮了你们一把,不过你们也带我找到了寰宇鞭。这次又帮了你一个不小的忙,但是不能白帮,你们千陀族必须拿出一点诚意来才行。”
花无愁和几位长老心头都是一悬,心想只要不是涉及到关系举族命运是事物,你要什么就给什么,于是说道:“我千陀族数百族人性命都是两位救下,两位护族大恩,我等无以为报,先生需要什么只管告知于我,只要我千陀族力所能及,定然满足先生。”
“好说,好说,我们只要三株龙牙草就是了,就当做你们千陀族回报我们的谢礼,其他的就不用了。”海蟾渊轻描淡写地说道。
“龙牙草!”众人都是疑惑不解,那龙牙草虽然是珍奇之物,种植相当不易,千陀族当初从别处移栽而来的时候,花费了好大的功夫才从诸多毒虫嘴下面弄来,经过几十年的培植,也就是有二十多株。虽然珍贵,但是这比起护族之恩来,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别说三株,就是二十多株全部拿去,整个千陀族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但是现在海蟾渊只要三株龙牙草当做报恩之物,未免让众人觉得心里愧疚。
“先生还有其他要求吗?我们千陀族虽然深居山脉之中,但是天才地宝之类的珍草却有着不少,先生若要,只管开口就是了。”花无愁也觉得三株龙牙草的要求太低了,对方若是不多要一点,自己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海蟾渊道:“够了,够了,多了我拿来也没多大用处,要是这小子想要其他东西,你就都给他吧,比如这个女娃。”说着指了指竹烟,嘴角露出一个笑容,相当玩味。
竹烟脸上一红,连忙躲开海蟾渊目光,站在花无愁身后,虽然躲了开去,但是目光却是有意无意地像古流玉看去,眼波流转,深情款款。
古流玉一句话也没说便被海蟾渊洗刷了一盘,一时间神情大窘,急忙说道:“前辈,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竹烟姑娘了?”
话一出口,猛然觉得语意不对,忙向竹烟看去,果然看见竹烟一脸落寞,眼神幽怨,眼神与他一接触便闪了开去,暗骂道:“古流玉啊古流玉,你这次真是作孽了,看你现在怎么办。”
正当古流玉在想如何化解尴尬时,海蟾渊口不择言又冒出一句话来:“难道你心里想的是凉城叫嫣然那个小妞儿?”
众人一听,全都将目光瞪向古流玉,尤其竹烟更是眼神复杂,莫以言状。
古流玉心里骂道:“死老头你可真会给我找麻烦!”眼见一双双目光都紧紧盯着自己,知道再不给点反应肯定会被认为花花公子萝卜了,心思一转,将眼珠一翻,一手摸着脑袋,说了句:“我头晕。”便往地上倒下去。
“古公子!”竹烟大惊,急忙上前将他抱在怀里,满面的焦急,春花秋雨,楚楚动人,看着旁人都心疼不已。
海蟾渊一看就知道他在耍赖皮,然而这帮千陀族人心地善良,少有心机,只当古流玉真的晕了过去,急忙问道:“怎么回事?有没有要紧?”
海蟾渊只得说道:“没事没事,或许刚才动武的时候动用真气过多,超出了界限,所以突然头脑晕胀,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花无愁道:“那赶紧将古公子扶到屋内休息吧,先生明日还有一场战约,今晚就在此地好好休息吧,养足精神全力以赴。那铁皮人身上铁甲相当厉害,我族三长老没几个回合就死在他手上。”
“这个我明白。”海蟾渊想到明天的战约眉头就皱得紧紧的,“‘天甲’我曾经见识过,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本以为会随着那人的死最终湮灭,想不到还是让人给找了出来,唉。”
是夜,海蟾渊与古流玉都留在千陀族,入夜时分,四野寂静,千陀族人都早早睡了,海蟾渊在古流玉肚子上重重一拍,喝道:“臭小子还不滚起来。”
古流玉如遭电击一般从木榻上跳了起来,眼睛紧紧盯着海蟾渊,似要喷出火来,一把将这老骨头烧了才解恨。
“干什么?你还让不让本少爷睡觉?今天的事本少爷还没找你算账呢。”古流玉站在床榻上,双手叉在腰间,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
海蟾渊愣了一下,笑道:“你不好意思开口要人,老夫帮你开口了,你不感激老夫,难道还要过河拆桥?”
“你这哪里是在帮我?分明是在害我。”
“嘘———”海蟾渊竖起手指做了一个轻声的信息,细声道,“小声点,那小妞儿很可能在外面偷听哦。”
古流玉吓了一跳,要是这句话再被竹烟知道,那她非把自己恨到骨子里不可,忙集中精神将灵魂之力释放出去,却没有发现一个人,心里火气不禁又升腾了起来,正要发作时,海蟾渊却笑嘻嘻地将手摆了摆,拍了拍床示意他坐下。
“说吧,有什么事?”古流玉大大方方地躺在床上,将一直臭脚翘得老高,对着海蟾渊一晃一晃,那令十八层地狱饿鬼都要寻死觅活的气味让海蟾渊险些窒息。
海蟾渊不得不换了一个方向,说道:“今天那个佣兵队长一身修为尽废,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做到的?而且我发现你身上的气息又变强了不少,似乎是处在突破的边缘界上面,这才一天时间,怎么可能?”他气灵强者,眼光毒辣,古流玉一个气士阶别的修为在他眼里根本就藏不住。
“只能说本少爷天赋异凛,资质卓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连番晋级提高修为是常有的事,老家伙你少见多怪了。等会儿给少爷护法,少爷准备晋级八星修为。”古流玉摆出少爷的范儿,像吩咐下人一样吩咐海蟾渊。
海蟾渊这些日子来没有少和他打诨,即便他是气灵强者,但对古流玉这番模样也任由之,说道:“天赋异凛,资质卓越的人我也见过不少,像你这样频率的到时少见,这才没几天你就从五星气士到了七星,现在不出意外马上又是八星,前无古人虽然还说不上,但也算的上是骇人听闻了。好吧,你先晋级,其他的事等会儿再说。”
古流玉本来已经打坐好了,听他一说还算不上前无古人,好奇地问道:“难道还有人能在比我更短的时间内连番晋级?”
“有是有,不过那都是很久远的传说了,有个叫醉黄龙的医者,曾经在一个月的时间内从斗气士飙升到大气师,那速度才能说是前无古人,到现在为止也是后无来者,想必今后大陆上也不可能再有这样的人出现。”
古流玉惊道:“斗气士到大气师,一个月!?简直就不是人可以做到的!”
“这都是传说,并不一定是真的,有的版本说是一年,有的版本更是说只有十天,但不管是一年还是十天,这样的速度都是快得离谱。”海蟾渊对于这些传说都是采取信一半不信一般的态度,毕竟那是很久远的事情了,经过一代代的流传下来,早已经失去了原来的真实,然而这传说既然存在,那就代表这样的事情曾经却是发生过,只是这真实性程度就值得考究了。
“这个医者可真是不一般啊!”古流玉感叹了一声,想到他从一个斗气士飙升到大气师阶别,时间之短,令人骇然,其他人该用何等震惊得眼光看他?
海蟾渊道:“你也不用羡慕他,传说他是在老年的时候得到一部神奇的功法,才有如此快速的进境,你与他比起来,年龄上正处在朝阳初升的时候,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是什么功法?”古流玉好奇地问道。
“我怎么知道是什么功法,反正在世人的传说中,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大陆上哪个世家或是哪个门派有厉害的功法出现,都会被说成是醉黄龙当年修炼的功法,不过却没有人有如此进境,全都他妈是扯淡。哦,对了,那醉黄龙还有一个称号,叫鬼藏渡者,大名鼎鼎。”
“什么?”古流玉臀上像是被扎了一针跳了起来,“竟然是他!”
海蟾渊道:“你也知道这鬼藏渡者吧,数千年前的旷世奇医,在人体中发现了鬼藏奇脉,借此解决了许多难以根治的痼疾,不过这方法却没有传承下来,太可惜了。”
古流玉完全没有想到醉黄龙就是鬼藏渡者,那么照此说来,一切都好解释了。鬼藏渡者当年夜观寰宇,从自己身上找出了鬼藏奇脉,借着鬼藏奇脉的吞噬之力摄取他人真气为己用,以致自己修为接连突破,最终站在大陆强者的巅峰位置。但是却也留下后遗症,最终不得不自毁一身修为,留下残命创造出了“炎煞神功”,以此神功辅助鬼藏奇脉里面的脉力,才不至于遭到反噬,最后被古流玉以五百金币的超低价格买了过来,也让自己修为接连突破。不过如今的鬼藏奇脉被号称鬼藏渡者的醉黄龙创造出“炎煞神功”辅助,已经是“夺舍任由己意”了。
想不到时空轮转之下,在世人传说中的绝世功法竟落在自己手里,不由得不感叹世间造化神奇。
古流玉不再说话,坐下来调运真气,那个佣兵队长是气师修为,比古流玉高出两个阶等,虽然在他设置的结界里面耗去大半真气,但是气师修为的真气也是他气士修为所不能比的。此时充盈在自己体内,无所不在,如长江大河奔腾浩瀚。
古流玉将圣魔元胎之力释放出来,体内所有真气源源不断的汇入圣魔元胎里面,真气经过淬炼后,再源源不断的释放出来,此时释放的真气更加精纯。
一道能量波动,在屋内扩散开来,气士八星晋级成功,体内澎湃的真气被按下去不少,而此时他也更感到力量的扩充,比起先前变化了不少。
古流玉将修为温养完毕,长吐了一口气息,睁眼说道:“体内真气还是相当充裕,不过要想晋级到九星还是差那么一点,等回到凉城后花个几天时间修炼修炼,或许就能达到气士顶峰了。”
海蟾渊听了这话,脸上肌肉抖动,脱口道:“变态。”
古流玉呵呵笑道:“前辈你是有所不知啊,还在数年前,我在家族里面是被称为不能修炼真气的废物,被人耻笑看不起,那时我就想,要是我能和常人一样修炼真气,我绝对会勤加苦修,站在众人之上,甚至追求到武者的巅峰之境。后来我老师来到我身边将我带走,帮我打通体内扭曲的经脉,我才得以成为现在的模样,若是没有我老师,我的世界永远不会出现光亮,成为强者才是我现在最终的追求目标。”
海蟾渊点了点头,道:“我明白。每个强者都有自己痛苦的历程,成为强者并非是天赋异凛资质卓越之人,若没有一个驱使自己前进的目标,即便你再有惊才绝艳的天赋,也不可能站得太高。这样的例子在大陆上为数不少,许多天才因为一路无风无浪,缺少磨难,最终的成就始终有限。相反那些修炼之路坎坷崎岖的人,经过不断地磨难痛苦,所达到的高度是那些所谓的天才无法企及的。就像今天那个身穿‘天甲’之人,当初在他做出最痛苦决定的时候,若是有人帮他一把,或许日后的成就也不是我所能预知的,可惜……”
“可惜什么?”古流玉好奇地问道。
“可惜穿上‘天甲’的人,终生都会沉沦在地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