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松子三人互相对视着,感到事态严重,飞跑过去,看到玉川公主搀扶着何豪坐在一块大石上……
玉川公主来不及开口,郝松子已经气势汹汹大声质问何豪:“何师弟,你对赵少侠干了什么事情?”
何豪支吾着:“二师哥,我……我……”
玉川公主连忙替他解围:“也没什么大事,一场误会而已,三位道长,你们来了就好,何大侠就交给你们了。”
郝松子忍着满肚子的怒火:“公主,在我们没到来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玉川公主犹豫着,衡量着到底应不应该说出真相,一旦说出来后果可能很严重,但是如果不说岂不是成了一个不诚实的人,于是她决定说出真相,但要有技巧的说,否则事情就会失控,越闹越大,甚至何豪会因此丢命。
她婉转说道:“何大侠,你的事应不应该对你三位师哥说?”
何豪叹了一口气,闷声说道:“任凭公主决定。”
玉川公主思索一下,说道:“三位道长,事情经过是这样的,何大侠想试探赵少侠的武功有多高深,故此何大侠偷袭赵少侠,刺伤了赵少侠。”
何豪震惊地看着她,绝没有想到她会编造谎言,掩盖事实。
她看着何豪,继续说道:“赵少侠不知道偷袭者是何大侠,一拳把何大侠打成了重伤,何大侠却不让赵少侠治伤,因此赵少侠先走一步,去通知你们来接他回去,想不到你们却自己来了。”
她这回说的是事实,只是隐瞒了一部分,关于何豪痴恋她一事没有说出来,她想尽量减低对何豪的伤害,名大门派的弟子,最注重的就是气节,如此争风吃醋的事可是有伤名节的恶事,必然遭受到严厉的处罚,她不想何豪有这样的结果。
郝松子气不打一处,怒声斥骂:“何师弟,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为了争风吃醋,如此有辱师门的事你竟然做得出来?你还配做华山弟子吗?”
何豪激动嚷道:“谁叫他抱着公主不放,还要摸手摸脚不规不矩的!”
玉川公主一听,不禁感到尴尬万分,她怕何豪口不遮拦,说出更难听的说话,慌忙狼狈逃去。
何豪急得大叫:“公主,公主,公主——!”
玉川公主头也不回,逃得更快,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郝松子怒不可遏,骂道:“混账东西!混账东西!这样难听的说话亏你说得出口来!如果不是看在华山天宗就只剩你一个弟子的分上,我现在就执行家法,废了你武功,逐出华山门下!”
孟方杰厉声说道:“何师弟,你怎么对得住你牺牲掉的师父?”
何豪不吱声,泪水无声落下。
徐大安摇着头:“何师弟,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死掉你这份痴心妄想吧,你根本配不上公主,你怎么就不听八师哥的苦口婆心劝告,还是钻进了牛角尖里,这不,自取其辱了吧?”
何豪满脸痛苦,大声嚷着:“我配不上公主,难道赵飞羽就配得上公主吗?!”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山谷中引起一阵回荡。
徐大安说道:“榆木脑袋,你还看不出来吗?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问题的关键不是谁配得上谁,而是玉川公主喜欢上的是赵少侠而不是你!”
何豪哭泣着:“谁也阻止不了我爱她。”
郝松子大动肝火,骂道:“不可救药,不可救药,朽木不可雕,朽木不可雕,押他回去,关他禁闭,面壁思过,直到公主离开为止。”
这时何豪气血翻涌,又吐了两大口鲜血,身体也摇摇欲坠。
徐大安急起来:“二师兄,别骂了,他伤得很重,先救人吧。”
郝松子戟指大骂:“害人不成,反害自己,就凭他这点本领,想暗杀赵少侠,门都没有,他这是自找,活该!”
他虽然骂得很凶,但是大家都明白他是恨铁不成钢。
何豪感到惭愧,他惭愧的不是自己暗施偷袭赵飞羽,而是惭愧自己的行为拖累了同门,有气无力说道:“二师哥,我知错了,我不该暗下毒手的,有损华山派的百年清誉,我应该光明正大的约赵飞羽打一场。”
郝松子“哼”了一声,背着双手转身就走。
孟方杰一使眼色,徐大安从道袍里掏出一颗药丸,捏开封蜡,塞进何豪嘴里,然后背上何豪,跟着郝松子的后面离开山谷。
玉川公主像一阵风一样疾跑起来,因为她要追上先行离开的赵飞羽。
前面的路竟然是空荡荡的,看不见一点儿人影。
她开始心急起来,不禁骂道:“赵飞羽,你用得着走得那么快吗?就不能慢一点吗?”
她不能浪费时间,浪费掉能和赵飞羽在一起的时间,因为当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就是赵飞羽离开的时候。
到那时候,也就是劳燕分飞的时候,一个天南一个地北,相隔迢迢万里,什么时候再相见重聚,谁也不晓得,甚至连老天爷也不晓得,甚至有可能这一生都不再相见。
她和赵飞羽所剩下相聚的时间,就只有这下半夜的时间,屈指算来,也只有四个时辰而已,所以她要珍惜每一点时间。
她加快了脚步,拼尽了全力,飞速而去,转过一个山弯,终于,她看见了一个黑点,这个黑点是一个人影,不用猜测,这个人影必定就是赵飞羽。
“赵飞羽。”她大叫了一声。
前面的那个人停住了脚步,回过身来,正是赵飞羽,他看着如霓裳仙子般从空中飞过来的玉川公主,不禁痴住了。
淡淡的月色之中,只见凌空而来的玉川公主衣袂飘飘,发丝扬动,雪面反射的月光映照下,构成了一幅动人心弦的画像。
这样的一幅画境像什么?
神话传说中的仙女下凡!
赵飞羽就有这样的感觉,在心里赞叹:“好美的情景,真如仙女下凡一样啊!”
玉川公主追到来,问道:“你为什么走得这么快,为何不等我?”
赵飞羽说道:“我以为你会和郝道长他们一道回来,因此就没等你。”
玉川公主苦着脸:“何大侠的说话很刺耳,很难听,所以我先走一步了。”
赵飞羽笑一笑,说道:“人在情急之下又或者被妒忌心蒙蔽住心智之下,自是口不择言的,刺激别人的,把别人刺激得越痛,他越是满足。”
玉川公主问道:“你不怪他吗?”
赵飞羽叹一口气,说道:“我能怪他些什么?就算怪他,又能拿他怎么样?难道要杀了他不成吗?更何况他已经受到了极大的惩罚,他所受的内伤,没有一年半载是痊愈不了的。爱一个人没有错,他只是错在了用最过激的行为来宣泄内心那一股熊熊燃烧的妒火而已,我虽然不怪他,但是他这一种行径我不会原谅。”
玉川公主感慨说道:“若然不是他及时转过脸来,你不杀他,我已经杀了他,他这样的行为很容易对别人造成莫大的伤害啊!”
赵飞羽眼里满是柔情:“只要没有对你造成伤害,你平安无事,这就足够了。”
玉川公主恶狠狠说道:“你为什么要推开我?”
赵飞羽反问:“那你为什么又要想推开我?”
玉川公主支吾着:“我……”
赵飞羽说道:“你心中所想也正是我心中所想的一样,你不想我受到伤害,奋不顾身要替我挡剑,我就能让你受到伤害吗?就不会奋不顾身替你挡剑吗?”
在遇上危险的情况下,人的反应最能说明一切,奋不顾身保你周全的只有爱你的人才做得到。
玉川公主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她哽咽了:“如果你避不开那一剑怎么办?”
赵飞羽直视着她:“那我这一身武功算是白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