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羽立即呆住。
他瞧见了一个女子,一个身穿白色汉族衣裙的女子,那一双如一弯新月的柳眉,那一对像一潭秋水灵澈的凤眼,那两片润滑如脂的樱桃小唇,那一张吹弹得破羊脂白玉般的鹅蛋脸,实在是太美丽了。
她身上的每一寸地方每一个位置,都肥瘦相宜,凹凸相称,恰到好处,美得令人相信天下间竟然有如此完美无缺的绝色女子!
唐茹梅已经算得上很美,但是与这女子一比,竟然略嫌清瘦了一些,肌肤也略嫌粗糙了一些,身材的比例也略嫌不够匀称了一些。
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用这些形容词来形容眼前这少女的姿色,绝不夸大,绝不过分!
赵飞羽只看得心摇神荡,竟然舍不得移开目光,在心里暗暗赞叹:“她是仙子,她是仙子,只有仙子,才有这样的绝世容貌啊!”
他终于明白那蒙古王爷脱脱花北率兵狂追不舍的原因,这么一个美艳绝世的女人,是男人的见了谁不心动,谁不为之着迷,谁不为之疯狂?!
那女子见他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自己,脸庞不禁泛起两朵迷人的红晕,但是眼神里却透出鄙视的目光。
赵飞羽惊觉自己的失态,脸庞一红,急忙把视线移开。
郝松子急忙介绍说道:“赵少侠,这位就是婆罗国的五公主玉川,玉川公主,这位是我们华山派的大恩人赵飞羽赵少侠。”
赵飞羽微笑着点一点头:“公主,您好。”
玉川五公主也脸带微笑的点一点头:“赵少侠,你好,你是华山派的大恩人,也就是我玉川的大恩人,谢谢你的出手相助。”
她微笑着欠身行礼。
这一笑,简直是风情万种,令天地变色。
赵飞羽赶紧还礼,说道:“公主言重了,在下担受不起。”
“郝道长,你们回来就好了,玉川的罪孽就没有那么深重了。”玉川五公主深深一揖,感激说道。
郝松子脸带微笑:“谢谢公主挂念着我们的安危。”
“如果没有你们华山派的热心帮助,侠义为怀,我有可能已经成为蒙古人的俘虏了,惋惜的是你们三师叔为了帮助我们,献出了宝贵的生命,我欠了你们华山派的,即使我玉川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你们这份恩情。”玉川公主的神情充满了悲伤。
赵飞羽感到惊讶,这个婆罗国的公主,竟然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语,发音之准,和汉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满腹疑问,但是他不能初次见面就唐突问人家为何能说如此一口流利汉语,这是很失礼的行为。
郝松子激昂说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们华山派的分内之事,公主千万别记挂在心上,关键的是能保得住公主脱离魔掌,平安返国,那么我三师叔和我那些同门师兄弟的牺牲就值得了。”
玉川动情说道:“你们是好人,真正的古道热肠侠义为先的好人。”
郝松子说道:“别站在这里说话了,上去进洞里再说吧。”
一行人牵着马往山腰走去。
郝松子记起赵飞羽刚才问他的问题,于是问道:“赵少侠,贫道愚昧,想请教你刚才问我的问题,什么才为修道?”
赵飞羽说道:“这纯粹是我个人见解,道,即为路,修,即为开,世上本无路的,而路是人开出来的,目的是从一个地方通向另一个地方,给有需要的人指明一个正确的方向,无偿地为世人打开方便之门,修道,也即修路,也为修德,没有了这种我为人人的思想,就失去了德,修不了道。”
众人都听入了神。
玉川惊诧地看着这个曾经被她鄙视过的男人,她想不到被自己鄙视的这个少年竟然有如此高深的学问,说出如此精辟的见解。
徐大安着急说道:“赵少侠,你说得真精彩,请继续说下去。”
众人都看着赵飞羽。
“不用了吧?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肚子里已经没有墨水了。”赵飞羽笑着说道。
郝松子起哄:“不能,不能这样,要说的,一定要说的。”
赵飞羽想了一下,说道:“道有分大道和小道,大道即为大路,小道即为小路,大道可以让数千上万的人同时经过,小道只可以容纳一个人走,修大道者得大我,修小道者得小我。”
他停顿一下。
郝松子连声催促:“快往下说,快往下说,快往下说。”
赵飞羽说道:“也就是说修大道的人不为自己而是为大众,修小道的人只为自己不是为大众,道又分为有形的和无形的,有形的就是看得见的,无形的就是看不见的,譬如说一条路,是有形存在的,是为明道,而灵魂是无形存在的,是为心道,看得见的的明路容易修,容易行,看不见的心路最难修,最难行,我说完了。”
众人鸦雀无声,在回味着。
郝松子打破沉默,感慨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们入道修行了几十年,也没有你懂得这么多啊!”
徐大安苦笑一声,说道:“枉我们是方外之人了,原来我们的皮囊在方外,但灵魂却还是在方内。”
赵飞羽笑一笑,说道:“徐道长此言差矣,方里之人是人,方外之人也是人,并没有什么大的本质分别,嗯,我怎么变成了说道的人了,岂不是班门弄斧?”
众人哈哈大笑。
郝松子说道:“赵少侠,你这是在揶揄我们啊,我们这几个才是班门弄斧的人。”
赵飞羽指一指天空,调皮地眨一眨眼睛:“在祂面前,我们都是班门弄斧的人。”
众人又是大笑。
玉川一直在旁边看着他,见他这副调皮的模样,差一点要笑出声来,急忙低下头,偷偷而笑。
郝松子说道:“我们这几个道人,经赵少侠这一指点迷津,少走了不少弯路,才真正的得到了正道,赵少侠的悟性只怕没有多少个人能比得上,即使是那些得道高人在场,听了这一番言论,恐怕也要佩服得五体投地。”
赵飞羽微笑着:“我可没有这样高的悟性,这些都是我家师教导我的,我也只是拾人牙慧转述出来而已。”
郝松子充满敬佩说道:“令师必定是一个世外高人,所以才调教得出像赵少侠这样的人才来。”
玉川公主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倾听着,沉思着。
众人到了山腰下的一个很平整的地方,原来这里开凿了一个大洞,马匹都集中在这里。
赵飞羽把马留在这里,随着众人上山。
郝松子带着赵飞羽走进了山腰的一个山洞,山洞很是宽敞。
玉川五公主并没有进这个山洞,原来旁边还有一个山洞,较为隐蔽的山洞,她和她的几个侍女就住在那个山洞里。
何豪孟方杰则带着徐大安到另外一个山洞看望重伤在床的四师兄方大同。
这里原来是三师叔隐居避世修行的地方,可惜的是山洞依旧,但人不依旧,三师叔永远回不来了,郝松子看着洞里的摆设,极是哀伤。
他这次带着三个师弟出塞,是奉掌门飞天龙的命令来接三师叔回华山商讨本派重要的人事安排,虽然三师叔和掌门的关系有点不太好,但是三师叔并没有记住那些已经变成陈芝麻的旧事,立即带领所收的十个弟子回归中原,准备归宗认祖。
岂料半途生变,为了救人,三师叔献出了生命,连同他大部分的弟子也牺牲掉,只剩下何豪一根独苗。
如今,他们四师兄弟回来了,但三师叔却人已不在,想起三师叔那副慈祥的音容笑貌,他更是悲伤不已。
睹物思人,是每一个人都有的情感,修道的人出家的人也不例外,不管多么凶恶残忍的的人,在他的内心深处,总会潜藏着一份真情。
天地有情,而衍生出万物,万物有情,而衍生出千秋万代,从而生生不息的延续下去,逆天而为地折损其中一环,改变其中一环,就会带来消亡,毁灭。
郝松子的眼泪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