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震惊的是,照片上的建筑特点,和海塔相似。
张千帆问:“同一个地方?”
陈冰不说话,表示不知道,不知道的话,不能乱说。
海伦苏醒。
海伦今年大概二十出头,和张千帆年龄相仿,地域不同,文化不同,和人的相处方式也不同。
刚醒,就要喝咖啡。
张千帆没理她,问陈冰:“照片哪来的?”
陈冰看向了刚苏醒的海伦。
海伦见张千帆和陈冰眼神古怪,揉着脑袋,立即把自己保护起来。
“照片哪来的?”
“我父亲的,还给我!”
回答是回答了,但海伦还要把照片要回去,同时,她看见了张千帆包里露出来的古镜。
“古镜哪来的?”
“这个你不用管。”
“那照片你也不要管。”
海伦的中文说得贼溜,反应也快,说话不磕碰,应该是在中国生活过很长时间。
看她年纪也不大,可能从小就接受了很严格的中文教学,目的,就是来这里。
张千帆把照片还给了海伦。
海伦盯着古镜:“那个也是我的!”
“你怎么证明?”
“你知道它是什么吗?”
“镜子?”
“不是,这是古海国皇宫里的镇海镜。”
张千帆那青铜古镜拿了出来,放在手中借着灯光仔细观看。
鱼灯的光有点发黄,一方面为了驱除鲨鱼,另一方面,黄光能让人觉得温暖。
青铜古镜上没有文字,但是刻满了稀奇古怪的符文,像是附着了某种诅咒。
它大概有半米长,放在包里,正好露出一截。
因为上面包裹了海金,显得和这个时代脱节,像是异域神物。
张千帆又把它塞回到了包里。
海伦欲言又止。
现在她才知道,眼前这两人能在这种环境下活下来,那海狼的能力不容小觑,特别是受了伤的陈冰,人狠话不多,更厉害。
突然,张千帆问:“古海国是什么?”
海伦没回答。
陈冰用渔网刀挑了一块牛肉,扔给了她。
海伦接过去,饥肠辘辘的状态下,无法矜持,大口咬了下去。
吃得比谁都香。
“古海国是什么?”张千帆又问了一句。
海伦只管吃肉,没有回答。
陈冰过去,把海伦手中的肉夺了下来。
“回答。”
海伦害怕这两人在这样的环境下把她弄死,在国外,没少发生这样的事。
想了想,海伦回答道:“我六岁的时候,我父亲从一本古海图上,发现了古海国的踪迹,它在太平洋的深处,被一团雾气所包裹。”
“传说,古海国的出现没有规律,想要找到它不是件容易的事,我父亲找寻半生,也只是找到了这张照片。”
“既然没找到,那照片哪来的?”
海伦脸色微变:“我不知道。”
“那青铜古镜呢?”
“我也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
张千帆放弃,继续吃着牛肉,恢复体力。
蒸馏淡水需要时间,这些金银器皿现在也在发挥着它们本该有的基本作用。
陈冰很拿手。
3个小时之后,两人搜集了两大壶淡水,装好,但问题又出现。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海塔的顶层,应该是海水淹没这里的时候,他们藏了进去。
海塔有九层,下面的三四层几乎都被海藻和一些金银器皿包裹,有些已经碎了。
周围黑漆漆的,看不了多远,但整个空腔内,充满了腥味。
底部还有大量的死尸,被海水泡得发白。
张千帆看了看,说:“没看到出去的路在哪?”
“没有出去的路。”陈冰道,“可能被困死了。”
“在顶部,还有一个水流出来的通道,你说,这里到底是哪?”
“可能,是在某种东西的内部。”
某种东西?
张千帆知道陈冰想说什么,但是没有点明。
越是这样的环境,越不能说,否则,心里会崩溃。
这是海狼的忌讳。
那怕是还有一秒钟就死,也要乐观,说不定下一秒,就有活下去的可能。
“有东西。”
忽然,张千帆的目光在黑暗里,看到海塔下面,似乎有人,正在往上爬。
“小心点。”陈冰提醒。
然后,把鱼灯提在手里,快速检查了装备。
绳索,渔网刀,鱼灯,驱鲨剂,升火用的火石以及牛肉干和水壶。
剩下来的都是随身携带的保命神物。
“不管是什么,搞清楚身份。”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张千帆处理得很对。
陈冰赞同,迅速将绳索固定好,另外一头甩了下去。
“我下去看看。”
陈冰要下去,张千帆阻止:“我下,你在上面,有力气把我拉上来。”
张千帆分析得对。
如果五大三粗的陈冰下去,真有麻烦,张千帆不一定有力气把他拽上来。
还有一个问题,陈冰受了伤,肩膀不受力,下去之后遇到危险,可能活不下来。
陈冰摇头:“水蝎子从来不会让海狼犯险。”
在张家,水蝎子是张家养的家奴,从小培养,素质极高,都是一些没爹没妈孩子。
张家给吃的给喝的,生活条件比普通家庭的孩子要好得多。
但是等长大了要给张家卖命。
张家懂得操控人心。
张千帆也懂,这是张家内部教学材料,对待同伴,要保,对待水蝎子,要护。
字不同,意义也不同。
“你受伤了,不能犯险,你死了,张家水蝎子群龙无首,我他妈以后不好掌控。”
陈冰皱起眉头:“不对。”
“什么不对?”
陈冰盯住了甩下去的绳索,发现绳索紧绷绷的,不是垂直状态。
说明,有什么东西,在拉着绳索。
而且,绳索在轻微的抖动。
“起雾了。”张千帆突然说。
果然,海塔下面起了一层雾。
雾气很浓,氤氲得像是牛奶。
“雾气里有东西。”陈冰提醒。
张千帆赶紧把装备全都戴在了身上,以免等会有突发的情况后,装备丢失。
在这里,装备丢了,命也就丟了。
但转头一看,海伦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她包里的青铜古镜也不知去向。
“臭娘们!”
张千帆嘀咕一句,不去管,而是死死的盯着雾气里若隐若现的东西。
突然,绳索绷紧了。
这种缆绳几乎都是用破渔网编制而成,极其坚韧,也很耐磨。
但是绳索被拽得嘎嘎响。
下面的拽的力道很大。
就在张千帆沉着思考对策的时候,绳索承受不住巨大的拽力,啪,断了!
“快把绳子拽上来!”
张千帆下了决定,他们就一根绳索,万一断了,下不去,他们就永远被困死在海塔顶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