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王后的贴身侍女急匆匆来到王宫议事厅门前。
正要跨槛而进,被守卫拦住,喝道:“现在国王正与诸位大臣议政,你一个小小侍女岂敢乱闯!”
侍女:“我奉王后之命,有要事必须马上禀告国王。”
守卫犹豫片刻,答道:“我这就进去请示,请稍候。”
过了一会,御林军总管朗琪走过来,问侍女:“王后有什么急事吗?等御前会议结束再禀报吧。”
“不行!大人,此事是十万火急呢。——就在刚才不久,王后发现小公主不见了,到处也找不到。”
朗琪不禁微笑起来:“小公主就是这做派,随心所欲、不计后果。那次她女扮男装,偷偷带两个侍女,跑到荒山野岭说是要猎杀野狼、为民除害。结果狼没打着,却在山莽中迷了路,直饿了三天,把国王、王后急得够呛,后来不也是安全回来了?告诉王后不要着急,属下这就安排人去找。”
“大人,这次好像不一样。王后说:小公主还留了一封信,说是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那个人,否则绝不回来…。”
“哦,她所说的‘那个人’是谁?”
“奴婢不知道。我想王后也不知道,因为信中没说。”
朗琪心里一紧,脸色阴沉起来。
侍女哪里晓得,国王早些年曾私下对朗琪许过愿:待小公主长大后,嫁与朗琪为妻,以酬谢他在洛玛战役中保驾之功。朗琪所以年近四十而一直未婚,就是苦苦等待这一天。此事除了国王、王后,就连小公主本人都不知道。
此刻,他听到小公主信中说“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那个人”的话,虽不知“那个人”是谁,但必是她心中所牵挂的人、而不是自己则确定无疑,顿时心里苦辣酸痛啥滋味都涌上来了。
他嘴角痉挛了几下,嘶哑着嗓子道:“现在国王正与大臣商议国家大政,不宜打扰…。这样吧,我与你先去觐见王后。”
两人来到王后所居宫苑。
王后正心慌意乱地在室内来回踱步,一见朗琪进来便急急迎过来。未说话先掉下眼泪,顺手把一幅信纸递过来。
朗琪施礼后接过信,安慰道:“尊贵的王后,请放宽心。公主不是小孩子了,会照顾自己的。再说,现今国内政通人和、治安良好,出不了什么事。在下马上通知各地官府全力寻找。”
说完这些话,方展开莎纸看信。
信中只有寥寥数语,写道:
“尊敬的母后:
女儿不同意父王与母后的决定,我的一生应由我自己安排。我走了,就是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那个人。”
阅后,朗琪问道:“尊贵的王后,请恕在下无礼。信中提到的‘父王与母后的决定’是指什么呢?在下所以想知道,因为这是公主出走的原因,循着这个线索比较好找。当然,如果王后不愿说…。”
王后揩揩眼泪道:“可以告诉您。
——今天早餐后与小公主闲聊,不知怎的谈到了她的终身大事。我说:你已经长大啦,该给你找位靠得住的丈夫了。
小公主以为我只是随口说说,便笑嘻嘻地问:您们想把女儿送给哪个笨蛋?
我回答:我和你父王早有安排,只因你还小、没有对你说过。我们的人选,就是现任一等公爵、屠狮武士,官列御前维安大臣、御林军总管的朗琪大人。他看着你从小长大,对他、你应该是再熟悉不过的了。而且,朗琪大人对你父王有保驾救命之恩,招他为婿也有酬恩行赏的含义。
没成想,小公主一听就恼了,涨红着脸嚷道:我是人、不是你们手里的礼品,想送谁就送谁!朗琪大人是我一直叫‘叔叔’的,怎么能和他成亲?再说,我心仪的人又不是他!
我也火了,训斥道:你这态度还像是作女儿的吗!我和你父王早已对朗琪大人说过这些意思,他为等你至今尚未成家,能说不是真情实意的吗?难道你想让父王成为说话不算数的市井小人?
她见我生气,便不再顶嘴,只是一个劲地哭。
我缓缓口气,问她所说‘心仪的人’是谁。她只是哭,并不告诉我,接着就回自己房间了。
过了一会,我进她房间时,她已经不在,只留下了这封信。”
朗琪想了一想,带着苦涩和无奈的语气道:“此事看来应该禀报国王知道。在下想:公主的安危是最重要的,至于婚姻大事倒可以从长计议。如果公主认为那个‘心仪的人’能让她幸福,在下可以忘记国王过去对在下的许诺。”
王后:“您这样大度,使我很感宽慰。——好,让我们去见国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