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由:“今天的御前会议,王兄限咱们三个月后交出军队。不知二兄对此有何看法?”
乌拉诺斯微微一笑:“我无所谓。现在战争已经过去,不要军队也罢,做个富家翁及时享乐倒不错。”
赤由摇摇头:“二兄想法差矣!当今之世,手中没有军队就没有一切。我与二兄这几年虽说征战有功,但明人不说暗话,基本上还是以保存实力为主,所以现在才各有近十万的军队;老五也是这样,他的五万人马战争期间基本没受损失。真正在战场上厮杀拼命的,主要是王兄率领的军队。这一点,王兄及诸大臣心里明镜似的,早就心存不满。特别是老四,一直对咱们咬牙切齿的,背地里骂声不断。前些日子讨论封王事宜,王兄和达达威一伙很明显是要把‘辅日亲王’的大权交给老四——只有他一直不遗余力地帮助王兄。你想,咱们真要交出军队,成了‘光杆司令’,无权无势,能有好果子吃吗?别说王兄,就是老四,也能随便找个借口把你我弄下去。”
乌拉诺斯夸张地叹口气:“你讲的这些不能说没有道理。但王兄登基是天命所归、人心所向。他要封谁就封谁,别人是没有办法可想的。”
“办法倒有,只是不知二兄肯不肯插手?”
“请说。”
赤由用绿幽幽的目光盯着他,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咱们联手干掉老四!”
乌拉诺斯作出吃惊的样子:“你疯啦?他可是咱们的亲弟弟!”
赤由冷冷道:“我很清醒。但我不能束手待毙,今天不杀他,也许明天死的就是我。”随后又补充一句,“——可能还有你。”
乌拉诺斯:“快收起这些狂妄的想法。依你的力量绝难成功;即使成功,王兄也不会饶恕你的。除了上断头台,不会有别的结果。”
赤由:“我与谋士们商量过,现在是绝佳时机,成功希望占七成。——如果你能加入的话,概率将提高到九成。”
“哦。不知你们是如何分析的?”
“在咱们兄弟中,除了王兄外,以你我兵力最多,在京城一带起码有五万人。老四在京城只有一万多人,他只能依靠王兄保护。王兄虽有二十万精锐,但大多数分散在各地驻守,京城附近原有五万人马,其中三万又被达达威带走去平叛,剩下些老弱病残不足为虑。眼下京城空虚,你我联起手来,试想谁能抵挡?我所说的‘绝佳时机’就指这个机会。”
“还有一支力量你忘了说…。”
“你是指密朗指挥的黑衣卫队?”
“他手下那一万多人也不可忽视。”
“那人是老滑头,指望他参与不可能,能作壁上观最好了。那样成功的概率就是九成九。”
乌拉诺斯:“你的具体计划是什么呢?”
赤由微笑道:“你光问我,我还没问问你:你到底帮不帮我?”
乌拉诺斯:“我说过:只想做个富家翁寻欢作乐,不想过问政事。但我已起了重誓,要竭尽全力帮助你。你放心,我必会遵守誓言,助你成功。假如,到时候你真当上了‘辅日亲王’,别忘了二兄的这点好处,让我安安稳稳吃口闲饭就行。”
赤由得意地大笑:“不是‘假如’。只要干掉四弟,大军逼宫,王兄想不封我都难!若是二兄有兴致,我也不与你争,咱哥俩谁当‘辅日亲王’都行。——其实,如果一切顺利,弄个国王当当也不是没可能…。”
乌拉诺斯一听,正色道:“这话可不能乱说!若危及王兄安危,我宁可违背誓言也不能帮你!”
赤由脸一红:“我不过开个小玩笑,二兄不必当真。”
乌拉诺斯:“好啦,你可以说说你的计划了。”
赤由:“我想在王兄登基大典时动手。好处有三:一是众人都处于狂欢中,警惕性自然会放松;二是当天要重演洛玛战役场景,需出动上万名士兵,我们派几千人混在其中不易发觉;三是王兄命我训练扮演‘敌方’的部队——也就是那些被俘的原‘雄狮军团’军官,我可以借机把我的死士们安排进去。据我所知,老四这次客串达达威当时的角色,带领飞天军从山上降下。在混乱中袭击他也很容易…。”
两人正说着,管家来报:密朗大人登门拜访。
赤由一边下令快请进,一边笑对乌拉诺斯道:“这家伙来得正是时候!他负责登基大典的现场警卫,权力极大。不妨探探他的口风。”
密朗进来后,先向两位御弟致敬,然后恭恭敬敬地坐下。
赤由:“哪一阵风把亲爱的密朗大人吹来了?”
密朗谦恭地笑笑:“很久没向御弟请安。刚才到大御弟府上,听说您到这里来了,所以赶来,一倂向两位御弟请安。”
三人寒暄一阵,话题不知不觉转到当天的御前会议上。
密朗:“今天的会议上,两位御弟一致赞同把军队交出去,足见对国王陛下的忠心,前朝那种兄弟反目、兵戎相见的悲剧不至重演,令在下深感欣慰。”
乌拉诺斯:“俗话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我们之间手足情深,什么事不好商量?”
赤由:“说句开玩笑的话:假如——我是说假如——有哪位御弟不愿交出军队,起兵发难,不知密朗大人如何措置?”
密朗沉思片刻,斟字酌句地回答:“兄弟睨墙,本是诸位家事,做臣下的难以置喙、只好置身事外了。”
赤由微微一笑:“大人那一万多黑衣卫队可不是吃素的。无论谁要惹事,都得看看你的脸色。”
“别提那些草包!欺负欺负百姓够用,上阵打仗可不行。再说不久后就将交由国王指挥,到那时在下只是个无权无势的散序官员而已。不过,在下受本朝接纳重恩,绝无反叛之意,无论谁坐在御座上、在下都竭诚效力,这是不言而喻的。”
赤由与乌拉诺斯暗暗交换了一下眼神后,笑道:“放心好啦,本朝无人敢与王兄作对,若真有那样的人,本御弟第一个就饶不了他!”
密朗也笑道:“两位御弟的赤诚之心可对日月,在下绝对相信。我们做臣子的,能跟随御弟为朝廷服务,乃修来的福分,其他夫复何求?”
又说了一阵闲话,密朗告辞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