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被关在地下室已经有半个月了。
虽说形同囚犯,但待遇并不差。除了不能外出,伙食还是极好的。犹达每日按时送来三顿饭食,烹饪都很出色。
这期间,萨蒂姆似乎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毫无忧愁。他每次早饭后,在狭小的空间做完一个时辰的健身活动后,便坐在床垫上向米米大吹特吹自己指挥过的胜仗,或者静听米米讲述过去的经历。
米米心里其实很明白:面前这个人是自己的仇人。他的恩重如山的主公夫妇——凯琳娜的父母——就是死在萨蒂姆手里。但他不露声色,装出听天由命的样子。或者津津有味地倾听萨蒂姆自吹自擂、或者编造一套虚假的往日遭遇讲给萨蒂姆听。
他虽然外表镇定如常、内心却焦急万分,认为必须将萨蒂姆隐身在狮子神庙的情报传递给凯琳娜,使她能创造机会亲手替父母报仇。
米米根本不相信勒克苏大祭司会把萨蒂姆交给当局,他俩都是狮子王朝的死党,这里恐怕有更大的阴谋。但他想不出为何要把他俩关在一起这么长时间。
答案揭晓的一天终于到来了。
这天下午,犹达把两名囚徒带到一个房间。
房间不大,正中有一座类似躺椅的床,铺着洁净的白色亚麻床单。床边一个金属架,格子中摆满各式各样的瓷罐和小巧的金属工具。
室内打扫得极其洁净,散发着莫名的气味。
勒克苏大祭司已身穿白色长袍等候在室内,见两人进来,便示意犹达将米米紧紧绑在床边的椅子上。随即微笑着对米米说:“我的好米米,请你到这个神秘的房间来,是要让你见证一个伟大的奇迹。要知道:即使是前朝的大臣和贵族也很少有人进入这间密室。所以,你应该为此感到荣幸。”
米米尽量装出无所谓的样子:“祭司大人这样高看,使小人受宠若惊。——我只能说:一切听从大人安排。”
勒克苏让萨蒂姆躺到床上,为他喝了瓷罐中的几种药水。片刻,他陷于沉睡状态。大祭司用那些金属工具开始为他做脸部手术,边做边侧过头来,对照参看米米面部。而犹达作为助手,在床边帮忙。
米米已隐隐猜到大祭司搞的名堂,但仍镇定地坐着,直视手术过程。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手术做完了。大祭司长吁一口气,脱掉沾满血的大褂和用鱼鳔做的手套,扶着萨蒂姆坐起来。
惊人的一幕出现了:萨蒂姆带着血和疤痕的面容居然和米米一模一样!
大祭司依然以和蔼的语气对米米说:“现在你明白了吧?”
咪咪点点头:“就算小人是傻瓜,也应该明白了。——大人是想用萨蒂姆勋爵代替小人活在世上…。”
“非常正确!只有这样,他才能逃脱官府的追捕,并且混入朝廷中开展我们的复仇大业。而你,作为前国王的忠实奴仆,想来能够义无返顾地支持我们,心甘情愿献出自己的一切。”
米米想了想,道:“那么,我会被永远囚禁在神庙中了?”
“原谅我,你恐怕将在地下室中度过余生。其实,我也被命运禁锢在神庙中,几十年来基本没出去过。咱们都是命运的奴隶…。”
“我愿意牺牲一切,只要值得。”
“值得,十分值得!将来复-辟狮子王朝时,我们会为你立纪念碑的!”
大祭司让犹达把米米押回去。
这时,萨蒂姆也醒了。他用虚弱的声音问:“留着他,您不怕泄密吗?”
大祭司冷笑一声:“我不过安慰安慰他。——不会留着他的,狮笼中仅剩的几只幼狮已很久没尝到人肉的滋味了…。米米已经为帝国复兴献出了他的面容,就让他为帝国狮子再献出自己的生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