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行省,
神王驻跸的行宫。
神王正在自饮自酌,对面有侍女们且歌且舞。
密朗父子进宫见到神王,行礼毕,密朗示意让旁人退下,然后报告道:“微臣给陛下带来一个绝好消息:勒克苏被臣的儿子洛里抓获了!”
神王闻言大为惊喜,放下酒杯忙问:“真的吗?快给朕讲讲是怎么回事。”
密朗:“前些日子,洛里得到一条线索:大王子殿下在起事前曾悄悄去过御医雅布的私邸,这引起了犬子的怀疑。雅布向来是不问政事的,对陛下您一贯忠心耿耿,大王子找他所为何事?经过严密布控侦查,近日才发现了其中的重大秘密:原来勒克苏就一直藏身在他家中。大王子是去找他商量起事事宜,意图得到他为首的前朝复旧势力的支持。得知这一情报后,为防止走漏风声、出现变故,昨天深夜,洛里采取突然行动,亲自带人闯入私邸,一举将勒克苏及雅布缉捕归案。因抓捕决定的比较仓促,事先未来得及奏请您及国王陛下批准,犯了僭越之罪,所以微臣特带犬子前来请罚。”
神王兴奋得连饮几杯酒,满面春风道:“你们父子立下如此大功,解除了帝国心腹之患,理应褒奖、何罪之有!”
“谢陛下宽恕!”
“这么说,勒克苏已经在你们手中了?”
“现已关入皇家监狱,插翅难逃。”
“好!好!好!密朗,你看朕应当如何处理勒克苏——当然还有那个可恶的雅布?”
“微臣想到两个方案供陛下圣决。”
“讲!”
“一个方案是昭告天下、尽快处决,好处是不留后患。”
“哦,坏处呢?”
“微臣以为,不足之处是有一门很有用的绝技将会在人间消失。”
“你是指…?”
“微臣指的是只有勒克苏才会使用的整形术。——陛下还记得当年在狮子神庙见过的‘隼孚’吧?”
“朕想起来了,‘隼孚’就是那些被手术搞成动物外形的人。”
“是的。他们都是万恶不赦的罪犯,所以受到这种奇特无情的惩罚。”
“你的意思是:这种残忍的技术应该保留下来?”
“手段是为目的服务的,只要能达到帝国强盛、臣民幸福之目的,用何种手段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微臣斗胆直言:这些年境内之所以事端频发、动荡不已,一个重要原因是由于陛下过于宽厚,不愿对不法之徒使用严刑重典,导致一些人误以为帝国软弱可欺,屡屡生事。而我们的新国王更是天性仁慈,忠厚有余而严厉不足。古人说过‘治国应宽严并济’,只宽不严非治国之道。当然了,微臣所说的‘严’是针对帝国敌人而非百姓。”
神王若有所思,没有作声。
密朗:“微臣以为:留下勒克苏一命,让他的整形术为帝国长治久安服务,不失为一种可供选择的方案。”
神王:“也就是你的第二方案啰?”
“唯陛下决断。”
“勒克苏的整形术确是绝技,‘隼孚’也确能震慑不法之徒。但是,对勒克苏这样罪大恶极的钦犯不予惩处反而留用,朕何以向臣民解释?”
“微臣亦考虑到这一点。微臣的建议是:找一个年龄相貌相似的犯人代替勒克苏公开处决,以结此案。而真的勒克苏在严格保密下负责传授雅布整形术。待雅布完全掌握该项技术后,再将真的勒克苏秘密处死。这样,我们就有了自己的可以信赖的‘隼孚’制造者。”
顿了顿,密朗又补充道:“这样做还有另一个好处。陛下,您是亲眼见过前朝狮子国王的相貌的,不知还记得吗?”
神王略作回忆,道:“记得。他的模样如同神采奕奕的天神一般。”
密朗:“实际上他已经五十多岁了,全靠勒克苏的整形术才变得那样英俊威武。微臣想:如果雅布学会了整形术,由他来做手术(他对陛下的忠心是人所皆知的),陛下也会变得如天神一般俊美。何况您的儿子国王陛下曾遭毁容,也很需要整容呢。”
神王被说动了,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朕原则上同意。但还要与国王商量,如果国王没意见,就由洛里负责安排有关事项,将勒克苏和雅布囚禁在雅布私邸,严密看守,再找一个‘勒克苏’公开处决。记住:所有这一切都必须绝对保密,如有泄露,朕唯洛里是问。明白吗?”
密朗和洛里齐答:“微臣明白!”
“你俩退下吧,洛里去传朕的旨意:请国王到朕的行宫来一趟。”
“遵旨!”
出到宫外,洛里道:“父亲,别的好说,只是神王所要求的‘绝对保密’很难,我手下一些人是参与了抓获勒克苏的,万一谁嘴不严泄露出去,神王会把账算到我头上的。”
密朗:“你怎么老长不大!这点小事还用我教你怎么办?查一查都有谁知道,想办法让他们悄悄消失就是了。——还有,你的耳朵要伸长些,注意待会儿两位陛下商讨结果。我同样给你两个方案:如果神王陛下意见占上风,一切按计划不变;如果国王陛下不同意神王赦免勒克苏的方案(其实是我的方案)且占了上风,你立即将勒克苏和雅布搞成‘畏罪自杀’。他俩知道的事情太多,会危及我们的安全。懂吗?”
“孩儿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