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王宫这面的情形。
时间紧迫,大王子终于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手下亲兵卫队用巨木撞击紧闭的王宫大门,巨大的声响传遍王宫内外广阔地域,也惊动了附近居民。有些好奇的百姓出屋查看动静,不料见街道上一队队手持武器、静静等候的角斗士打扮的大队人马,吓得连忙关紧门窗,躲进室内。
蹊跷的是:这么大的动静,宫内却没有反应。
大王子第一时间的感觉是:莫非自己的计划走漏了风声,父王逃走了?
但也无暇多想,见厚厚的宫门已撞裂,便把手一挥,等候在外的角斗士争先恐后冲了进去。
一部分角斗士按事先的分工,迅速占领宫内各建筑。不多久,各处便传来宫女仆役们的惊呼声、奔跑声和死亡时的哀号声。接着,不知何处燃起了越来越熊的火焰。
大王子带着亲兵和角斗士主力以最快的速度直奔内宫而去,一路上连一个御林军士兵也未见到。
在内宫前,意外见到守候在宫门口、徒手而立、悲愤满面的小王子。
他身形不觉一滞,举臂示意身后队伍停下。
看到小王子无恙,他才确信:波利尼所以失去联络,是因为失手了。
——小王子露面了,那个无所不在的达达鄂又在哪里?
更重要的是
——父王躲在何处?
见到他,小王子沉痛地说:“哥哥,您为什么要这样?”
大王子冷笑一声道:“还不是你们(比)的!”
小王子:“没有任何人(比)您!我早跟父王提过不想当王位继承人,而且您已经是王储了,王位早晚是您的,何苦走这步绝路?”
大王子:“哼,说得好听!既然你不想当王位继承人,为什么还要回来?原先父王一直认为你死了,王位只能传给我了。可现在你拉拢达达鄂一伙朝臣,整日在他耳边说我坏话。在父王眼里,我是喋血好杀、残暴无情的魔王,他怎肯将天下交给我!”
“哥哥,一个人的形象如何是自己塑造的,怪不得别人。您在征讨维京海盗时,不分良莠将他们的妻子儿女屠杀殆尽;在盘蛇山区,为了捕捉我而吊死大批当地居民,连那位德高望重、功绩卓绝的老英雄‘虎耳’也被您杀害;在第四行省代理行政长官期间,您颁布禁言禁行命令,凡是对官府横征暴敛不满的,连同左邻右舍一起问罪。民众被迫离乡背土、远逃他乡,称第四行省为‘恐怖省’。您做的这些与杀人魔王有什么区别?哥哥,放下武器,遣散队伍,随我进宫请求父王宽恕吧。否则,天神会惩罚您的!”
大王子听罢,放声大笑。
“我亲爱的弟弟,你以为哥哥是三岁小孩吗?父王是什么样人,我比你清楚。他可以任你奢侈放纵、勾心斗角,但对觊觎权力者是毫不容情的,你我的两位叔父(赤由、乌拉诺斯)就是榜样!——闲话少说,你要不就跟我站在一起,待我取得王位后,你就是辅日亲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不就与我为敌,准备为父王陪葬!”
小王子叹气道:“这番无父无君的话足以证明你已经不可救药。既然如此,我们都听从天神的安排吧!”
说罢,他退入内宫,关上宫门。
大王子下令:“全力进攻,先攻入者任千夫长!”
众士兵大声呐喊,挥舞刀枪冲过去。
还未接近宫门,便见从宫墙的一排射孔中射之出无数箭矢,冲在前排的几十人应声倒下。紧接着又是一阵箭雨,又有几十人中箭而亡。
进攻者慌忙后退。
此时天已渐亮。
大王子怒气冲冲,挥剑斩杀了几名退却的小头目,大喝道:“继续进攻,后退者死!”
士兵复向前冲,却在箭下成片倒地,几百具尸体陆续垒起半人多高的尸堆,地面血流纵横。
大王子机灵一动,命令士兵将尸体立起,借其掩护向前移动,然后用死尸堆在宫墙前,渐渐挡住了射孔。
没有了弓箭的威胁,士兵们抬来巨木,合力撞击大门。
没多久,大门被撞开,大王子大喊:“冲进去!立功者封爵!”
只见洞开的宫门内,小王子和沙马尔带领着御林军士兵死守走廊通道,抵御着一窝蜂扑上来的角斗士们。
因为通道狭窄,兵力施展不开,小王子他们一时还能支撑住。但体力渐渐不支,被迫连连退步……
御林军只有一百多人,而对方却有几千人。
情况万分危急!
大王子笑了。
照这样发展下去,大获全胜只是时间问题。
忽然,他身后远处传来一声大喝:“大殿下,快住手!”
他皱起眉头,回头看看谁敢对自己这样无理,却意外发现是达达鄂(这个神出鬼没的可恶家伙),而与他并肩站着的,是自己寄予厚望的那个代军团司令官。两人身后,是黑压压一片手持刀枪的正规军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