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结束后,三姐妹分别进了各自的神庙。
——“浪花”在“鸟羽”的引导下被带入《太阳神庙》。
“浪花”向神殿内的太阳神像深深鞠躬,然后对庄严地肃立一旁的“鸟羽”也鞠了一躬,垂首道:“尊敬的大祭司,小女子奉国王陛下之命前来奉侍伟大的太阳神,惟愿大祭司多多指教,使小女子能够早日修炼成功,做一名合格的祭司。”
“鸟羽”连忙还礼,以谦恭的语气回答:“请神女不必如此客气。您是国王陛下敕命的祭司,而我不过是暂时代理大祭司职务,你我的地位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国王陛下说了:让我陪伴您一段时日,待您熟悉神庙礼仪后,我就将离去,继续主持我的‘巧人院’——那里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呢。”
“‘鸟羽’大人,小女子才疏学浅,离开您恐怕难以胜任祭司工作。”
“鸟羽”笑笑,意味深长地说:“既然国王陛下选中您,就说明您会胜任的。何况,我想国王不会只让您做一名祭司,肯定有更重要的责任让您承担。”
“浪花”也笑了。临来时国王向她交过底:“鸟羽”对小王子的事已经知悉,而且是可以信赖的。所以两人相对一笑、心照不宣,一切尽在不言中。
“鸟羽”道:“为保护您的安全,由朗琪大人特别调拨了三队御林军分别担任三个神庙警卫。但希望您自己也多加警惕、不可大意,防止突然事件发生。”
“小女子会注意的。”
——“雪花”在大祭司密朗陪同下进入《月亮神庙》大殿。
这里还是当年被称作《狮子神庙》时的构架,只不过是把原来狰狞的狮子王画像换成了美丽的月亮女神像。
两人相互致礼。
密朗道:“尊敬的神女,您能到神庙做祭司,是我的荣幸。要知道:这座神庙与《太阳神庙》和《章鱼神庙》是无法相比的,它们一座是国庙、一座有几千年的传承。而《月亮神庙》的前身是前帝国的《狮子神庙》,本身已经恶名远扬,尽管国王陛下将其改了名,但在一般民众心中还是避而远之。——您来到的地方是一个寂寞而清贫的场所,这是我应该向您说明的。”
“雪花”:“尊敬的大祭司,请不用多虑,您说的这些小女子毫不在乎。我不是为寻求富贵和喧闹而来,安静的环境刚好适合我修行,如果太热闹反使我定不下心呢。”
“我不明白:您和您的姐妹为何放弃宫中的舒适日子而甘愿去过艰苦的修行生活?莫非国王陛下把您们安排到三个神庙另有什么高深的用意?”
“我们姐妹并不留恋您所说的‘舒适日子’,只为报答国王陛下和王后殿下多年的养育之恩而自愿终身修行,为帝国和国王王后祈福。——对啦,《月亮神庙》有些什么日常活动呢?小女子对此毫不了解。”
“此庙刚改名时,简直可以说是‘破败不堪’。陛下命我来后,费了极大力气修整一番。经过多年宣传,想了许多招数,现在可以说有了一定人气。本庙主要光顾者是城乡女信徒,她们有的是祈求子嗣、有的是求月亮神保佑家人平安,有的是卜病求药。所谓‘信则灵’,确有不少人实现了进庙时许下的愿望,现在神庙倒也创下了小小名气。”
“大人辛苦不易。”
“辛苦是辛苦,但收益也颇可观。不瞒您说,每位女客进庙要收一块银币,全年足有几千块银币呢。”
“大人身为祭司,官封侯爵,儿子又是高之官,难道也很看重钱财吗?”
“唉,纯属无奈之举。您大概知道我的过去。我为推翻前狮子帝国舍弃身家、尽了全力,却被本朝上下误解,人人骂我弑主求荣,就连国王陛下也心有疑惑,因此将我闲置于此,做这个无威无权的祭司。我老了,无法为帝国效力,只求挣点小钱,供晚年苟延残喘而已。其实我的心是永远忠于国王陛下的,这点唯有天神知道。——不知道您相信我说的话吗?”
“雪花”眨眨大眼睛,毫不犹豫地说:“大人是开国元勋,小女子当然相信您!”
密朗心中暗喜:这丫头天真单纯,看来好对付。
——“冰花”虽然受到《章鱼神庙》恭恭敬敬的礼遇,但却感受到隐隐约约的冷淡气氛。
在庙门外迎接的是大祭司凯琳娜,她以勉勉强强摆出的笑脸说着“神女大驾光临光临,敝庙无限荣幸”等言不由衷的套话,而从眼神中却读出“不欢迎”的意思。
进庙后,“冰花”见到了另一位祭司娜娜及见习祭司苏菲儿。此两人连装出来的笑脸都没有,甚至可以说是敌视的态度。
“冰花”对此是有一定精神准备的。
她以前从王后口中得知:该神庙历史悠久,百姓对其充满了敬畏之心,信徒众多。尽管神庙一直恪守不过问朝政的古训,但其崇高的地位直追王室,也是令人担心的。所以,王后早打算派宫廷中人进入《章鱼神庙》担任祭司,为的是便于操控神庙事务,但因病重未果。作为神庙中人,她们不欢迎官方派来的人是可以预料到的。
当然这里还有其它一些原因。
凯琳娜作为大祭司,觉得朝廷派人当祭司,破坏了千年来自选祭司的规矩,开了个坏头,自感对不起历代先辈。另外,按惯例,本庙的重大秘密应该全部告知给新祭司,可“冰花”是官家派来的,这岂不等于将秘密公开于朝廷?事关神庙安危,令她左右为难。
娜娜觉得自己本是神庙老人,就连凯琳娜也要高看一眼,很少过问自己行动。现在却来了个年轻漂亮的祭司,又是国王的亲信,地位肯定在自己之上,说不定以后还要听她指使,心里非常不服气。
对苏菲儿而言,她的杀母之仇在狄丽亚身上已报,以后只想循规蹈矩一步一步升到祭司位置,待有了地位和权势,然后想办法救庞塞出狱,两人远走高飞,躲到无人知晓之地隐居生活。没料到“冰花”把空缺的祭司名额占住了,自己的计划要落空,自然生出怨气加怒气。
面对三张冷冰冰的面孔,“冰花”也来气了。
她咬着下唇,心里暗暗恨道:你们以为我稀罕这个破祭司职位么?若不是奉国王陛下之命、保存帝国重大机密、暂借你们这里安身,请我都不会来的!——算了,国事为大,也不与你等无知之人计较,暂且硬着头皮住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