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达鄂与小王子两人两骑之在夜色中匆匆消失在原野尽头。
疾行了一个多时辰,进入一座荒陋的小村内一所破旧不堪的草屋。
借着油灯光亮,小王子见到室内有五位年轻的卫士。见达达鄂进屋,都急忙站起来行礼。
达达鄂:“你们今天做得如何?”
其中一位回答:“遵照大人的命令,我们几个分头到各村转了转,到农夫家中交谈。大人,当地官府税赋过重,他们实在苦不堪言呢。”
达达鄂心不在此(让他们去各村了解民情,不过是为了脱身单独会见小王子),便道:“咱们这一年多来跑遍了大小村镇,看来情况大同小异,待回京后再详细整理资料。现在你带两个人连夜赶往京城,给我夫人送封信。顺便送这位(他指指小王子)…、这位…到我府中。我和其余的人在这里等你们回来。我想:三天的时间足够了。然后我们继续调查民情。”
他的随从都是忠心耿耿、训练有素的军人,没有多嘴多舌的毛病,受领任务后便去收拾马匹行装。
达达鄂悄悄对小王子说:“一切按咱俩计划的办。您就隐身在微臣府中,由爱莎通知‘鸟羽’爵士来见您。微臣有一句忠告:没有‘鸟羽’的同意,您绝不能擅自活动。”
“我听您的!”
……。
第四行省。
自大王子上任担任行政长官一年多来,该省风气大变,城乡居民安安静静,没有打架斗殴的、没有入室偷盗的、没有聚集议论的,人们只是默默地干活、悄悄地生活。官府有什么告示下来,也没谁敢口出怨言发牢骚,都赶紧照办。
大王子周围的人都赞扬道:第四行省从来没像现在这样井然有序,这些都是大王子殿下的功劳。
大王子听后也是洋洋得意。
这天,副行政长官波利尼来到官邸找大王子,进了大门,远远看见大王子正对着一名百夫长大发脾气。他便立住脚步等候在远处。
大王子:“你们这么多人还让他跑了,简直一群蠢货!笨蛋!”
百夫长:“肯定有人通风报信。属下已经将他的左邻右舍共三户人家拘捕归案,请殿下追究他们知情不报之罪。”
大王子:“每家挑一个男人处决,以儆效尤。”
“遵命!”
“至于你嘛…。”大王子冷笑一声道,“放跑重犯、贻误军机,来人,按军法处置!”
百夫长面色苍白,却也不敢分辨,任人带走。
波利尼知道他们说的事。——昨天官府眼线报告:一名山区反抗组织的头目潜入本镇,意图鼓动居民闹事。因此大王子派这名百夫长带兵抓捕,没想到因行动迟缓走漏消息,让那人逃走了。
他走近大王子,道:“殿下,这军官虽犯了军法,念他随任以来一直勤勤恳恳服务,能否从轻处罚?”
大王子扭过头盯着他,久久不吱声,看得波利尼心里发毛。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大王子道:“波利尼呀波利尼,我们可不能心慈手软。那帮捣乱分子若不彻底根除,你我都将死无葬身之地。在蚁巢中,当一只蚂蚁生病了,你知道蚁王会怎么做吗?它会命令工蚁把病蚁拖出去,扔到野外等死。只有这样,才能避免疫情蔓延。这个百夫长行事不密、敷衍了事,不是个称职的军官,他就是那只病蚁。若不严加惩处,我们的军纪会涣散,难以完成将来要办的大事。”他摆摆手,“不说这些。您有事吗?”
波利尼:“洛里传来信息,报告了京城近期情况。”
“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吗?”
“国王陛下还是那样,雄心渐逝,终日沉溺于酒杯中。王后的身体仍不见起色。您的两位亲王叔叔精力倒充沛的很,每天为税赋收入争吵不休、都想多分一杯羹。密朗等人安分得很,守着月亮神庙深居简出。”
“也就是说:京城那边一切正常?”
“只有一点小情况:洛里派出的秘密跟踪达达鄂的探子失踪了,已经多日没收到他的报告。”
大王子:“达达鄂奉父王之命巡察各省,这是朝野尽知的。我要洛里派人盯着他,不过是防止他串通地方官员与我不利。既然两年来他一直规规矩矩地走乡串镇、了解民情,与官府交往不多,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探子失踪可能是意外。”
“不然!恕微臣斗胆驳殿下一句:洛里派出的探子都是高手,不会平白无故失踪的。微臣与达达鄂曾是兄弟,深深了解他。此人办事极是谨慎,瞻前顾后、滴水不漏。他每到一地,都借口了解民情尽量避开官府耳目,似乎另有目的。”
“哦?什么目的?”
“殿下,您想没想过:国王陛下为何立储两年,还不肯把大权交给您?”
大王子沉思一会,点头道:“您说的意思我明白了:达达鄂在为父王寻找一个人…。”
“一个与殿下有重大关系的人。”
“那个人不是已经死了吗?”
“微臣亲眼所见。但国王和王后不肯相信,他们宁愿认为他还活着。”
“这说明…?”
“说明国王陛下并不想把王位传给您。”
“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
“恕微臣放肆。您应丢掉幻想,寻找时机,动手夺回两年前就该属于您的帝国!”
大王子瞧瞧他,半赞许半玩笑道:“无论谁,有您这样可怕的兄弟是不走运的,但有您这样足智多谋的部下却是幸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