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耳”吩咐手下收拾一间独立的茅屋,安排来客住下。
来客每天都将房门紧闭,除了吃饭时打开门,让厨娘把饭菜端进来、把餐具收拾走,其余时间都是悄无声息地呆在室内,更不用说与别人交谈了。
手下担心地将这位客人乖僻的举止报告给“虎耳”,他听了淡然一笑,告诫手下不要多事去打扰客人。他说: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有权不告诉任何局外人。
就这样过了七八天。
这天一早,客人主动走进“虎耳”房间。
“虎耳”静静地看着客人,没有吱声。因为他知道即使不问、此人也肯定有话要对他说。
客人在他对面坐下,略停了一会,开口道:“这段时间,承蒙您的照顾,给了在下闭门思考一些未来重要问题的机会。”
见“虎耳”认真地听,客人接着说道:“现在已作出决定:不再四处奔波,就在贵处落脚谋生。——可在下明白:暂住几天是一回事、长期定居是另一回事。您作为大酋长,身负重大责任,又与在下素不相识,肯定不会轻易答应,这是理所当然的。
因此,在下应该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您。
不错,正如您所怀疑的(能猜得出,您一直怀疑我),在下就是官府通报的那个人。但请您放心,在下一不是逃犯、二不是杀人犯、更不是反叛分子,而是国王陛下的…最忠诚子民。在下的姓名现在不急于告诉您,因为即便说出来您也不能相信,反而会认为在下是信口开河的骗子。——因此,在下想通过一位您和我共同信赖的朋友亲口告诉您。”
“哦,那会是谁呢?”
“他就是达达威的儿子、现任御前大臣的达达鄂。”
“虎耳”一听,猛然站起来。
“您是说:达达鄂能证实您的身份?”
客人十分肯定地点点头。
“他远在京城,在下如何能请他来呢?为了这样一件小事,他会来吗?”
“首先,这不是小事。其次,见到这件信物,他会放下手头一切事情立即赶来的。”
说着,客人从衣兜里拿出一件小荷包,掏出里边小巧的长方形印章放回衣兜,将空荷包递给“虎耳”。
“您只要将这件荷包交给达达鄂,他自会明白。”
“虎耳”半信半疑地接过荷包。
“在下马上派人进京去见达达鄂。”
……。
两天后的凌晨,达达鄂果然飞马赶来了。
他径直闯进“虎耳”房间,喘之息未定、顾不得寒暄,对刚刚睡起的“虎耳”劈头急问:“小殿下呢?”
“小殿下?”
“虎耳”被问得莫名其妙。
达达鄂掏出那个空荷包,道:“这是那年由我内人(爱莎)亲手为小殿下绣制的印囊,他时刻不离身的。您派人将它送来给我,他不在这里还会在哪!”
“虎耳”恍然大悟道:“我一打眼就感觉他非同一般,没料到竟是小王子殿下…。别急,我这就请他过来。”
片刻,客人披衣走进来。
达达鄂立刻抢前几步,单膝跪在他面前。
“殿下,您竟若无其事地住在这里!国王陛下、王后、还有您的哥哥——大王子殿下——想您想得好苦!”
“虎耳”见势也忙在一旁跪下。
小王子见提到父王和母后,眼圈一红。他边做手势让两人站起来,边问道:“我的父王和母后可好?”
“陛下寝食难安、日见清瘦,王后因思念您终日以泪洗面。就是您的哥哥,为寻找您不遗余力,每每提到您便痛苦不已…。”
小王子冷笑一声,打断他的话。
“还是别提我的哥哥!我一直认为最亲密的哥哥,却正是造成我今天境地的幕后黑手!他之所以痛苦,不是因为我可能死了,而是因为我可能没死!”
达达鄂和“虎耳”听到这话都异常惊讶,但事涉王室成员,却也不敢轻易发问,四道疑惑的目光齐聚在小王子脸上。
小王子苦笑道:“下面,我要把这些天的经历讲给你们听,你们就明白我为什么这样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