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准备材料
一蒋律师
崇朴的手机响了，崇朴打开一看，是耀华的电话。“崇朴，你在哪儿？太对不起你了，我这几天实在太忙，把你托付我的事给拖后了，今天才有空，我找了蒋律师，想叫你和蒋律师见个面，你们认识一下。咱仨人在一起吃个饭，在饭桌上，你把你的事对蒋律师说一下，听听蒋律师是咋说的。”
崇朴已见过潘律师，知道潘律师不但是个法律界的专家，高人，更是一个正人君子，也同情杨清水一家的遭遇，也愿为杨清水轻判出力。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他想不再麻烦耀华和蒋律师。想谢绝的话已到他嘴边。忽然觉得这样做不太稳妥。虽然看出潘大律师也愿意出力帮忙，但潘大律师没有明确表态，说他一定会出庭为杨清水辩护。万一开庭那天，潘大律师有啥更重要的事，脱不开身，出不了庭咋办。还是先别推辞，见见人家为妥。如果人好，就先应承下来，到时看情况再说。这样设置成双保险，不就更稳妥了。
“耀华，麻烦你了，谢谢你。我现在在县城，你和蒋律师在哪儿？我就过去找你们。”
“崇朴，咱们是老同学，还客气啥呢。还说啥麻烦不麻烦，谢不谢的，显得多生分。你在县城，那就方便多了。咱们就出发，在人民路广场中心花园会合。”耀华告诉了崇朴会面的地点。
崇朴便告别了英梅娘俩。见崇朴有事要办，娘俩也不便强留，送他出了小区。娘俩还立在小区门口，崇朴劝她娘俩快回去，娘俩才转身回屋。
崇朴来到人民路十字时，耀华和蒋律师已在人民路广场中心花园等候。崇朴向中心花园走来，耀华指着崇朴对蒋律师说“这人就是扶贫办主任郑崇朴，他和我是高中同学，人很实在，我俩关系不错。”
崇朴快到跟前，蒋律师急忙迎上前去，伸出双手握住崇朴的手说“郑主任，我原打算亲自去您那里，拜访您。李警官却让我在这儿等着，麻烦您亲自跑过来。”蒋律师非常热情，说话也很谦逊，给崇扑的第一印象不错。
“蒋律师您太客气了，我求您，我来找您，是天经地义的事，怎么能让您到我那儿去呢。那不成了颠倒过来。我没有登您门上，到这儿找您，已是礼数不周了，您这样说，让我无地自容了。”崇朴又觉得蒋律师这样说有些太过了。
他又对耀华说：“你对这儿熟悉，你觉得那家饭店好，咱们就上那家。”
“要说谁家好，温泉酒家在这儿那是首屈一指，无它可比。我常在那儿吃饭，那儿饭菜质量高，味道可口，咱们就去那儿。”未等耀华开口，蒋律师先说了。
耀华心里一个咯噔，那可是个高档饭店，价钱昂贵，一般人去过一次，便不再有下一次。他知道崇朴性格，钱花太多了，会心里不爽。要是自己出，他又绝不会干。自己原先打算去个价钱合殷的饭店。想推辞掉，去其他饭店。又怕佛了蒋律师的意思。是自己把人家请来的。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就领着蒋律师和崇朴去了温泉酒家。到了温泉酒家，蒋律师走在头里，直接上了二楼，走进一个包间，耀华，崇朴跟着进去。
包间北壁上，是一副突兀的八仙过海图，神情各异，形态逼真，栩栩如生，似乎要从壁里走出。南壁，是一副气势恢宏的山水浮雕，山高林密，溪水蜿蜒，曲径通幽，寺庙隐隐，神韵十足。东窗，雕刻着花鸟虫鱼，红木做成，古香古色。头顶是个八龙含珠造型的灯饰。小小一个包间，古朴典雅中透着大气。
但崇朴总觉得过分装饰，过于豪华，太过夸张，给人别别扭扭的感觉。三人坐下以后，服务员拿来菜单让崇朴点菜，崇朴递给了蒋律师。他便不推辞。点了一个清蒸鲍鱼，一盘大闸蟹，一盘红焖大虾。一盘紫菜海参，一盘红烧牛排和几样素菜。就递给服务员。
候菜期间，仿佛成了蒋律师一人的演讲，滔滔不绝，唾沫四溅。山南海北，城东村西，新闻典故，奇事异趣说个不停。耀华因进了这家饭店，心情不乐，坐在一旁很少言语。崇朴进了这家包间，已感觉到这儿费用不菲，又见蒋律师夸夸其谈，心生反感，心情不畅，很少插话。听任蒋律师唱独角戏。说到后来，蒋律师话锋一转，自吹自擂起来
“不是我自夸，我也是咱县数一数二的金牌律师，无人无知，无人不晓，所打官司，无一不赢，无一失手。去年有一农村老汉寻到我，要我替他辩护，承诺只要官司打赢，一半承包费归我。一个外边人，承包了他队上五六十亩土地，种的土槐，因他家地和那人承包地挨着，他便把自家五亩承包地也租给了那人。到现在已承租了二十多年了，那人前七、八年都按时付给承租费，近十年多一分承租费也没给。五年前队上挖了他的树复耕，结果官司打到法院，队上输了官司，承租费没有得到，还赔了人家一大笔款子。他这些年，年年催承租费，那承包人就是不给，已欠下他承租费五，六万之多。他一向承租者要，承租者便说他赔了，没钱，不行你挖树去。队上的前车之鉴，他哪里还敢挖树。又怕再耽搁下去，损失更大。别人都觉得这桩官司难打，没有胜算，他找别人，没人愿意接他案子。”
停了一下，蒋律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继续他的演讲“他听人说起我，就找到我，要我替他去打官司。我不费吹灰之力便打赢这场官司，得了两、三万块。去年高新区扩地，有一家老两口有六间老宅，被拆迁了，获赔了拆迁款几百万。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一家在广州，小儿子家在西安，女儿家在农村。平常都是女儿照顾老两口生活。小儿子每星期回趟家。看望他爸妈，给老两口生活费。那年老汉病危，打电话让大儿子回来，大儿子说他工作忙脱不开身，不能回来。后来，老汉奇迹般的病愈了，大儿子也就一直没有回过家看望父亲。
老汉将拆迁款的分成三份，一份留给了自己，一份给了女儿，一份给了小儿子。大儿子听人说他村子拆迁，便急急忙忙地赶回家，要分拆迁款，老人不给。大儿子把他攵亲告到法院，他先后找过许多律师，人家都觉得他这官司棘手，赢面太小，怕打不赢，没有人愿意为他辩护，请不到律师。就找到了我，我替他打赢了这场官司，轻而易举得了数万诉讼费。还有……”
崇朴越听越不入耳，一股冷气入心，透心的凉。蒋律师给他心里扔了几个冰块，他的心怎能不寒。
“郑主任，您把您那案情给我说说，我好回去准备、准备。让我心中有数，到时也好为你们辩护。只要我一出庭，一定能帮你们打赢这场官司。”蒋律师迫不及待地问崇朴。
“蒋律师，谢谢你的好意，我们已聘请潘公正大律师为我们辩护，不用再麻烦你了。我还没来得及告诉耀华，这不怪耀华。我今日来，一是向你赔礼道歉，二是也想认识你这位金牌律师，说不定今后还会用到你。”崇朴不冷不热地对蒋律师说。
听到崇朴说他们已聘了潘公正律师，蒋律师言不由衷地说“那好呀！”心里很不舒服。怪耀华让他过来。又不好明说，就闭口不言。他也心里明白，自己怎能和潘公正相提并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可同而一语。一桌美味佳肴，三人谁也没有吃出滋味。一次佳宴，在大家不欢中收场。蒋律师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崇朴花了千金，啥也没得；耀华憋屈，怪只能怪自己把崇朴所托之事，迟了几日。
回去后，耀华用微信转给崇朴一千元，崇朴拒收，又给他退了回去，还把耀华崴了几句。
崇朴回到家，顺便看望了他妈和他叔。他妈见他面无喜色，就问“崇朴，你有啥心事，给妈说说，别藏在心里。”
“妈，我没有啥事，我都好着。”他妈要他在家住一晚上，明日再走。他担心小刘那边，在家停了不长时间，就返回碧峪口村。
二准备材料
蔡大爷已将请愿书写好，见到崇朴回来，就交给崇朴。崇朴展开请愿书观看：上级政府：唯有碧峪囗村一组村民杨清水，因被坏人引诱，误入歧途，迷幻中杀妻，所幸妻子未有生命之忧。杨清水本性厚道，爱幼尊老，心地善良，肯为乡党帮忙，对父母一片孝心，无微不至照顾双亲。性格温和，睦邻友好。和妻子关系亲密，如胶似漆，相爱相亲，相互扶持。做活卖力，忙乎一年四季，很少歇息。殷殷之心，为这个家默默付出。他是这个家的摇钱树。他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没有了他，这个家就会墙倒屋塌，难以收拾，离开了他，这个家就会冰锅灶冷，日子难过。生活就会最差，困难就会更大。他要抚养高龄母亲，更要照顾瘫痪在床年迈的父亲，这是他唯一儿子的义不容辞的责任。没有他，其家生活将更加艰辛。为了挽救这苦难的一家，碧峪口村民呼吁政府，能轻判于他，减轻对他的惩罚。让这一家人，能在小康路上，跟上大家的步伐。这是广大碧峪囗村民的心声，恳请政府听取采纳，切切期盼，民心如愿。可乎得乎！民声获乎！感谢政府，为民解忧。歌我政府，恩泽浴后，祝我政府，德长万寿。民心所向，人民拥护。江山万代，泰山永固。恳请法院，顾及民愿，斟着办案，一合众愿，给以轻判。一下是众人签名：蔡常春，按有手印。崇朴看过，为蔡大爷文笔叹服。见到小刘，崇朴将请愿书交给小刘，让他先算保存着。
小刘告诉他，他舅来电话说潘大律师让咱们尽快找人将杨清水案子递交给法院，让法院早些提起公诉，开庭审理为好。
吃晚饭时，崇朴和小刘都称赞蔡大爷请愿书写得好，内容全面，文笔优美。
蔡大爷却说：“现在很少动笔，笔下已很生疏了。那里是写得好，套话，空话，笼统的话多，缺乏事实，别人认可程度不高，公信力不强。郑主任，你在给村长请愿书让大家签名时，叮嘱村长一定要将村上的证明抓住关键，重点处要写得详实具体，富有说服力。”
崇朴说：“蔡大爷您考虑得真周全，我见到村长时，一定将您说的话带给他，让他照您说的去办。蔡大爷太感谢您了，有您这些人的支持，我相信杨清水的案子一定会办得令人满意”。
吃过早饭，崇朴和小刘去找村长。崇朴和小刘刚走上出村道，“戴口罩，勤洗手，……”宣传防疫的声音就从高音喇叭传来。
小刘说：“村长叔不但工作雷厉风行，而且扎实认真。到底是军人出身，部队上的好作风还依然如故。村长叔可真是个合格的好村长。”
崇朴接着说：“我也有同感，在部队上待过的人，就是和一般人不一样。”
半道上他们遇见前天掮锨的年轻人。
“郑主任，那天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及时赶到，我那时气得不行，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如果真的踢踏了她，那我把祸水给惹下了，说不定我家现在还鸡犬不宁呢，太感谢你了，你到时需要我跑腿时，就告诉我一声，再忙我都会去。”那年轻人对崇朴说。
“她也是个可怜人，遭遇是那样的悲惨。能让着她就让着她，不要跟她计较。她若有啥困难，你能帮她一把，就帮她一把。你就当是在帮我呢。”崇朴的做法，不由人想起老子那些话，“道者，万物之奥，善人之宝，不善人之所宝，美言可以市尊，美行可以加人，人之不善，何弃之有。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得善。”人要做一个有德行的人，就要像老子说的那样，对任何人都要诚心善待，无管对方是什么样人，哪怕是他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才能不断完善自我。
“郑主任，跟你说句实话，我们村人都怕她，躲着她，真像你说的那样，能帮助她，和她搞好关系，为我自己也减了不少麻烦，我还有什么不愿意呢。”看来这年轻人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热心之人。世上还是好人多呀。
崇朴和小刘来到村长家里，村长也正好在家，村文书刚把给杨清水本人及他家的证明材料交给村长，正准备离去。见崇朴他俩也来了。忙说“村长，郑主任也来了，你几个人把材料看一看，看看那里还需要修改，那里还需补充，你把你们商量的结果传达给我，我再重新写好。”他家里还有事，说完，就要走。
村长喊住他“既然你已这样说了，你也别走了，听听大家的意见，再谈谈你的看法，咱们四个人好不容易遇到一块，就顺便坐在一起好好议一议，共同定下来。”
文书家里也不是啥急事，可以拖后一些。见村长这样说，就留了下来。
小刘将蔡大爷写的请愿书交给村长，崇朴把蔡大爷的意思转达给村长，让村长下去找人在请愿书上签名。
村上证明材料由文书读着，三个人在一旁听着。文书读完一段，就停下来，三人就谈谈自己的意见。文书就用笔记下，把需要修改或补充的在证明材料上标出，回去重写时就相对容易些，不至于修改时找不到地方。四个人就这样听听，议议，商商量量，将村上证明材料定下来。
商议完村上的证明材料，村文书回家去了。
崇朴对村长说：“叔，潘大律师要我们寻人尽快将杨清水案子转交给法院，让法院尽早宣判结案为好。我们想请石所长帮忙，让你领着我俩去见石所长，不看僧面看佛面，他总会看你这个老大哥老战友的面子，会出面办妥此事。你最近那天有空，就带我俩去见石所长，请人家吃个饭，也算是对石所长上次请我们，这次我们回请人家。这也是礼尚往来的中华传统。而且这次还是我们求人家办事，不能慢待了人家。”崇朴因为上次开饭钱的事，尽管他也看出石所长是个豪爽不计较的人，但自己心里总有点坎坎。
“今天是不行了，过一会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明天有空没有。如果他明天有空，咱们就约他明天见面。说成了，我给你去电话。”村长因为今天时间已经不早，再加上自己今天还有些事要处理，就这样对崇扑说。
“叔，那太好了，我们在村活动中心候着您的消息。”崇朴和小刘出了村长家，在街道上看见前天抱着那年轻人腿的妇人，崇朴想上前跟她打声招呼。那女人看见崇朴就扭头快步逃去。
崇朴心想，大婶也是好面子的人，知道自己那天错了，羞于见自己，才躲去了。想大婶之所以有那些怪毛病，怕是因为大叔人木讷，大婶争强好胜，怕被别人瞧不起受人欺负，自己才称强出头，做出些过分的事来。久而久之变成了坏的习惯，性格也有些变异了。人之初，性本善，有谁愿意做个被人唾弃，挨人骂的坏人恶人呢！本性变异，恶念缠身，多是因为特定的环境，促使而成。善良，人之本啊！人千万不能忘了本，丢了本性。
三珍惜粮食
那天中年吃的是烩菜。蔡大爷往桌子端馒头时，一个馍从碟子上掉到了厨房的垃圾桶里。蔡大爷把那碟子馍放到饭桌上，就从垃圾桶里把那个馍捡起。
小刘看见了说：“蔡大爷，算了，已经掉进垃圾桶了，还要它干啥，把那馍扔了吧！”
蔡大爷一边剥去馍皮，一边说：“你们没有经过那个困难的年代，没有尝过挨饿的味道，不知道啥叫饥饿。给你们说，你们也不会信。六几年，正是困难时期，杨树坡的义马，他的年龄比我大十几岁。杨树坡也属碧峪囗大队，那年队上打井，也是烩菜馍，每人一老碗烩菜，五个蒸馍（馒头、一个约二两干面）。义马饭领得早，把那一老碗烩菜和五个蒸馍都吃完了。这时两个小伙刚领了饭端着，其中一个和义马开玩笑说。“叔！你今再能把我们两个人的馍吃完，我给你买三斤点心。”
“你说话当真，我今就给你吃个看看，我要是吃不完，我给你买三斤点心。”那时肚子都空，两张肚皮紧贴着。那小伙知道义马把他分的那份馍菜刚吃完，故意逗他。因为先前队上饲养室落成，队上打的搅团，溜的猴（凉鱼），他连水水（调味汤）都没浇，一口气吃了十一碗干猴，那晚连吐带疤。小伙子故意惹他。谁知真把他给惹下了，他非要和那小伙打赌不可，把那十个蒸馍硬是抢了过来，用衣裳包着，立地就吃了起来，一口气吃了七个蒸馍，他已经很饱了，后边这三个蒸馍，吃一个，要歇一会。
小伙子见状忙说：“叔，您别吃了，我输了，我给你买三斤点心。”小伙子这时怕了，他怕真的把义马吃出啥麻垯，自己落下不是。义马不听，硬是咽着把剩下的几个给吃完了。一直憋到喉咙细眼，气都出不来。后来瞎事就跟着他挂在嘴边那句话来了。“硬可做个憋死鬼，也不当个饿死鬼。”后来在一次队上会餐时，他因此前一连喝了三天稀溜溜的玉米稀饭，饥肠辘辘。那次会餐，由于吃得太多，撑破了肠胃。没有抢救过来，一命呜呼。
有一年正月十五，我村上的顺娃背了一背篓棉花要到县里去弹。那时镇上弹一斤棉花九分钱，县上是八分钱，为省下这一分钱，他硬可用腿多跑二十里路。当然他去，还有一个原因，他听人说县城有热闹。一干早，他家门前树上的两只喜鹊就“喳喳”地叫个不停。他心里说，今天不知有啥喜事呢。
吃过早饭，他就背着棉花去了县里。到县城时，北岸子高杆社火正在县城街道上耍着。他也顾不得去弹花铺，就背着背篓挤进人群，人们见他背着背篓，就让开道，他倒好，便站在前头。这时一个高杆，足有五、六米高，正好走到他跟前。那高杆顶端绑着一个一岁大的碎娃。绑着小娃的绳子，在不断摇晃中突然松开，碎娃便从高杆顶端跌落下来，正巧掉进顺娃的背篓里。抬高杆的耍社火的人吓得傻了，围观的群众惊得呆了。社火队也停下了。小娃的爸妈跑了过来，娃他妈哇哇大哭，他爸脸如土色。到顺娃跟前，才看到娃闭着眼睛在背篓里的棉花上睡着。他爸提心吊胆从背篓里把娃抱出，在娃的脸上拤了一下，娃才醒了，哇哇地哭了起来。娃他妈破涕为笑，忙从男人手中把娃抢去抱在怀中，不管自己当时有没有汁水，也不顾有人在旁，就解开衣扣给娃喂。男人用胳膊戳了一下媳妇，媳妇才忙把衣扣扣上。俩人拉着顺娃出了人群。男人让媳妇看着顺娃，自己跑着去把村上奖励娃的三斤点心取来，搁在顺娃的背篓里，又摸遍全身才凑成二块八角钱，塞给顺娃手中，顺娃不要，两口子急出了眼泪。顺娃见推辞不掉，只得勉强收下。这事在县城在村寨，大街小巷传遍了。越传越悬乎，有的说那娃掉下来，半空有个白胡子老汉把娃托住，慢慢从空中降落下来。有的说是送子娘路过，接住娃缓缓落下，把娃放进背篓里。
顺娃也见人就说，一脸得意之色。那时人可怜，整日饿着，就为了那三斤点心，就舍得把自己一岁大的娃送给村上耍社火。因为娃太小，加上在高杆上不停地摇晃，娃早就在高杆上睡着了。却把大人能给吓死了。
如今主席提倡光盘行动，与他也是从那个苦难的年代走过来的不无关系，节俭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中华民族要世世代代传承下去。
小刘听得如痴如醉。蔡大爷已经说完，还在那儿竖着耳朵，还想继续听，他故事瘾还没有过够。
崇朴对大爷说：“蔡大爷我信呢。我常听我爷我婆也说起。那时候人们缺吃少穿，特别是粮食，短缺得很。有人替人家起茅坑，脏活重活干了一个上午。就为了能吃到一碗汤汤面。一年四季，不知道能吃上几回白面蒸馍。我也听我爷我婆说过，就是在那样的条件，上面还组织大家进行忆苦思甜活动呢。现在有些年轻人，横吃大喝，剩下的饭菜眼连眨都不眨一下，就随手倒掉。老人看不惯年青年人浪费粮食，常说‘年轻人生在中福中不知福，饱汉不知饿汉饥。就得让你们几天不吃饭，也尝尝饿的滋味，就知道珍惜粮食了。’今人都不如古人了。唐人都懂得珍惜粮食。唐诗锄禾日当午，汗珠滴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也要人珍惜粮食呢。现在，才真应该给年轻人进行忆苦思甜教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