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季节,正是鸟语花香的季节,春光无限。
火车沿途,都是江南水乡,窗外望去,一片翠绿,油菜花点缀在绿色的田野上,就像是一幅幅彩色地毯,不时还有水系鱼塘,加上偶然滑过的村落,标准的山水画,好一番人间美景!难怪大诗人白居易留下了名篇《忆江南》: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日出江花红胜火,
春来江水绿如蓝。
能不忆江南?
庄达运看着窗外,慨叹不已,想到当初在农村,其实也是青山绿水的地方,怎么就没有感到美呢?看来还是境界的问题,没有文化知识,就没有境界啊!
经过五个多小时的行程,火车徐徐驶进上海火车站。大上海就在眼前。
庄达运有生以来,第一次将亲历大上海,还是有些激动的。以前都是从广播、电影、报纸上听说的大上海,既是冒险家的乐园,又是现代大都市的象征。特别是早年,看过的电影《战上海》,印象太深刻了!今天,自己就将置身于这坐神秘的大都市之中,真有点不可思议啊!
庄达运一边胡思乱想,一边随着人流,走出了车站。
出站后,虽然可以辨别东西方向,但不知道乘几路公交车,而且乘车也分方向的啊!
问人,路在嘴边嘛!
没想到,一连问了几位,都说不知道,有的人说的上海话,也听不清楚。
有困难找警察叔叔啊,对,问警察吧!
真还管用,第一位警察就告诉了庄达运乘坐的车辆,然后还叮嘱达运,中间可能还要转车,可以到车上问售票员。
庄达运走到一个有这辆车号的站台。不一会,车来了,还是有轨电车。人很多,庄达运好不容易挤了上去。
一会儿功夫,售票员挤过来卖票。庄达运告诉她到SH大学去,售票员说上海话道:“坐到底,换车。”
前半句,庄达运没有听明白,后半句是要换车,庄达运听到了,忙问道:“我乘错车了?能下吗?”售票员有点不耐烦的样子,催道:“马票(买票)”。庄达运一头雾水。
这时,旁边的一位大爷给解了围:“小伙子,这车是对的,你坐到终点站,然后换乘另外一路车,三站就到你要去的大学了。”
庄达运连声道谢,这普通话多好懂啊!又问售票员“多少钱?”
“一角三分。”
庄达运从衣袋里掏出一张两毛的纸币,递给了售票员。
售票员“啪”的一声,打开票夹,“咝”的一声撕了一张小白纸样的车票,并拣了七分钱硬币,往庄达运手里一塞,“拿着!”一连串的动作,倒是蛮娴熟的。
庄达运心想,这大上海的汽车售票员跟咱们那的差不多啊!有意思的是,从头坐到尾,才一毛三分钱,看那票夹子里,最短的才四分钱呢!
庄达运坐到底站后,又换车,花了四分钱,坐了三站,来到报考的SH大学,已经快六点钟了。问门岗,值班的要庄达运先登记,然后让他到里面再问问。
庄达运走在校园里,感觉是所老学校,很多歌德式的建筑,红墙白窗,有的像教堂。经过几番打听,终于找到了一栋新式办公楼。一楼门口挂着“研究生招办”的字样,不知道还有没有接待人员。
庄达运来到门口,自动玻璃门开了,里面有灯光。进去一看,见一老先生还在办公桌旁。庄达运立即出示了参加复试的电报。老先生先做了登记,然后给庄达运开了一个条子,同时递给他一份报到须知,让他先去休息,并嘱咐道:“看看《须知》,时间安排等等以那上面为准。”
庄达运简单扫了一眼那《须知》,发现复试过程分为两个时段,共两天,没有太大变化。于是,就按照老先生的指点,出门后右拐,再直行,然后再又拐,来到一老式三层楼跟前,门口挂着“招待所”字样。
庄达运到门卫窗口,叙述了自己的身份,并出示了那张条子。里面的老太太倒是蛮客气的,做了登记后,让庄达运交十元住宿费,然后拿出一把钥匙,交给了庄达运。
庄达运拿着那把钥匙,上面有门号,走到门口,开了门。里面有四张床,已经有一人在里面的一张床上躺下了。经搭讪、了解,也是来参加外语专业复试的,姓周,苏北口音。这样大家就有了共同话题。
“复试时间变成两天了?”庄达运问道。
“是啊,明天一天和后天一个上午。明天上午是笔试,下午政治和听力。”
看来,周同学已研究过那个《须知》了。
“那明天早上,我们是先去研究生部报到,还是直接去外语学院报到?”庄达运又问道。
“《须知》上说,我们直接去外语学院。”
晚饭的时间已过,庄达运根据那位同学的建议,到外面的小买部,买了盒方便面,回来用开水冲泡起来,解决了晚餐问题。
快八点的时候,门外又进来一位宿客。一聊,也是来参加外语专业面试的,北方过来,其实他前天就到了。昨晚在另一个房间住宿,遇到一位宿客,夜里鼾声如雷,硬是把他从睡梦中闹醒,之后一直无法入睡,今天终于给调了过来。
这人来自大连,一米八的个子,蓬松的头发,下巴上蓄着一撮小胡子,形象与费翔相似,比较潮,说起话来带有明显的北方口音,偶尔飙两句美式英语,自我介绍姓郭,而且比较健谈。几句交流后,大家感到彼此就是熟人了。
郭同学忙乎了一会,用冷水洗了个脚,然后坐到了床上,与庄达运和周同学聊起了他这一天的故事。
郭同学提前一天到了上海,之前未来过上海,因此,这次就想利用一点时间去看看大上海。对于北方人来说,上海是比较吸引人的大城市。于是,大清早,反正睡不着了,郭同学洗把脸,一个人跑出去溜达了。
前一天来时就在火车站买了张地图,并做了仔细研究,所以第一站就选择去外滩,换两次车即可。
一个多小时后,来到了举世闻名的黄浦江外滩。一眼望去,左边是黄浦江,有几艘大轮船停靠在外滩旁边的码头上。其中有一艘挂着日本的太阳旗,应该是日本的客轮了。
上午是多云天气,太阳一会露出脸,一会又躲到云朵里。虽然没有起多大的风,但站在外滩的岸边,还是听得到黄浦江的浪花不断拍打堤岸的声音。
右手边是几栋方方正正的白色高大建筑,好像在电影中看到过,著名的和平饭店就在其中。据说这里有不少传奇故事呢!什么美国的马歇尔将军、司徒雷登校长,英国的大作家萧伯纳,喜剧大师卓别林等都光顾过这里,还有中国大亨杜月笙、许文强等名流也曾经在此雄霸一时。
转了一圈,拍了几张照片后,郭同学就沿南京路一路向西。一栋栋老式楼房,令郭同学想起了电影中霓虹灯下的夜色上海滩,什么万国建筑博览群,南京东路商业街等等。
郭同学寻景问迹,过街串巷,来到南京西路上。一看表,已是下午两点多钟了,还没有吃午饭呢!
于是,他从街边店家那里买了些面包和两瓶矿泉水,想找个树荫,坐下来休息一下。
向前走了一会儿,发现旁边有个公园,虽然不大,但倒很安静。不远处发现有椅子,但仔细一看,椅子上有人,两位年纪轻轻的少男少女,搂在了一起。两人好像沉浸在销魂的幸福之中,一副旁若无人的架势。郭同学立即自我安慰道:大城市就是大城市,比较开放也是自然的!
他继续朝里面走,拐角处有一张空椅子,没有占,周围也没有什么人。于是,郭同学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啃起面包来。一块面包下肚,又喝了些水,顿觉浑身上下弥漫着一种舒筋活络之气,疲惫的双腿也渐渐恢复了精气。
郭同学美美地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吃第二块面包。
这时,转角处过来一位女士,年龄约二十七八岁,小波浪卷发,戴一副墨镜,上身是一件蓝色齐腰牛仔夹克衫,扣子敞开,里面是红色棉毛衫,下身是蓝花皱褶群,脚穿一双浅口高跟皮鞋。郭同学看得有些发呆。
只见那女孩走到郭同学跟前,礼貌地问了一句:“这椅子有人坐吗?”
“有,”不对,郭同学立马改口道:“呃,没有,您请坐!”郭同学立即把水和面包往自己这边挪了挪。
那女孩坐了下来,取下墨镜,看了看面包和矿泉水,道:“这儿有卖矿泉水的吗?”
“我是从外面买来的,您若不嫌弃,这瓶没有开头。”郭同学顺手就递过一瓶。
那女孩接过矿泉水,说了声“谢谢”,拧开盖子,就喝了起来。然后又看看郭同学手里的面包。郭同学立即拿出最后一块面包道:“我这还有一块面包,您要么?”
那女孩接过面包,又说了声“谢谢!”
然后,两人就开始聊起天来,越聊话语越多。郭同学心想,这运气真不错,刚来,就交上了一位女朋友,看来性格还蛮开朗的。
面包吃完以后,郭同学以为,女孩肯定要起身走人了。可女孩却没有起身的意图,对方不起身,郭同学也不好起身。公园里树木比较多,太阳光很少照进来,加上多云,光线变得越来越暗。郭同学看看自己的手表,已经快四点了。女孩还没有起身走路的意思。
郭同学逐渐感到紧张起来,莫不是碰到《聊斋》里说的狐狸精了?郭同学心里打起鼓来。但从谈吐情况看,又不像。而且女孩对郭同学逐渐有一种自来熟的感觉,两人在椅子上的距离也逐渐缩短。终于,女孩想让郭同学留个地址,郭同学抵不过诱惑,就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翻开后,借着微弱亮光,在纸上留下了参加复试单位的电话号码。女孩一个侧身,头发碰到了郭同学的脸部。女孩接过纸条,又往郭同学跟前凑了凑,郭同学似乎感觉到了女孩的呼吸。还是女孩大方地开口道:“你抱我一下吧!”郭同学二话没说,也不知道哪来的胆量,一把把她搂在了怀里。女孩顺势坐到了郭同学的腿上。两人都感觉到彼此的心跳了。
“你带我到你的住处吧!”女孩悄声道。
郭同学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住处是万万不能让她知道的,只好搪塞道:“呃,我那里有同学,不方便……”
“我是要收费的,”女孩又补充了一句。
郭同学吓了一跳,还是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声:“多少钱?”
“八十元。”
郭同学立即清醒过来,钱倒是不多,但这可不能碰啊!上海滩上的道挺可怕啊,不要卷入进去出不来,说不准还丢了卿卿性命,还不知道咋回事呢!于是,他慢慢松开女孩,若有所思地道:”不好,刚才只顾跟你说话了。和我一起过来的一位同学,在前面逛商场,我说出来找厕所,在这儿休息的。不知道他现在找不到我,会急成什么样。要不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去看看再过来。”一边说,郭同学就一边起身了。
女孩将信将疑地坐在椅子上,眼看快到手的鸟,还能飞走?但也不好说什么,呆呆地坐在那,痴心地说了句“你快点回来啊!”
郭同学像旋风一样,几乎是跑着出了公园,然后看到前面有个汽车站,站上正好有一辆公交车。郭同学三步二步,挤上了车,也不管是不是自己要去的方向。郭同学买了张到底的车票,心里一直担心那女孩追上来。
约半个小时后,公交车售票员操着上海话道:“终点站到了,请全部下车。”
郭同学下车后,天已变黑,路灯倒是不少。一问,原来是黄浦江的一个大码头,离他住宿的学校很远很远。这时虽然惊魂未定,但感觉轻松了许多。饥肠辘辘,也该吃晚饭了。于是,郭同学在路边的小摊上,下了碗大排面条,也算给自己压压惊。
说到这里,郭同学停了下来,看看庄达运和另一位同学,发现两位都在竖起耳朵静候下文,显得有些得意,从包里拿出喝了一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
“你就这样回来了?”周同学惋惜地问道。
“那还能怎么样?”郭同学笑道。
“看他这样子,肯定是做了事,没有付钱,跑回来的。哈哈!”庄达运一旁笑道。
“大上海就是开放,人也开放。”
“改革开放,苍蝇蚊子肯定也跟着进来嘛!”
“我们东北可能保守些。哎,你们就别瞎想啦,准备明早的考试吧!哈哈!”
“你准备好了?”
“我反正收到了两份复试通知,这个学校不录取,还有另外一所学校呢!”
原来,这小子还真有点牛逼,在报考学校时,填写了两份表格,报考了两所大学,除了上海这儿的一所外,还报考了大连理工的中外合作培养研究生项目,并同样获得了复试通知。
“要不,后天上午,我们面试后,一起再去那个公园看看?”熄灯后,周同学挑逗式地建议道。
“我是下午要赶回去。”庄达运道。
“如果你有胆量,我陪你去!”郭同学应和道。
“来个二探‘黄龙洞’,哈哈!”
第二天上午,庄达运他们考完政治和听力后,回宿舍休息,准备应付下一天的面试。大家围绕着面试,议论起来。
“这面试,是问问题,还是口头作文呢?”周同学问道。
“我估计,是问问题为主,”庄达运接道。
“我以前参加过,”郭同学自豪地介绍道,“这种面试主要关注三个方面:首先是仪表、礼仪,行为规范等;二是语言的语音语调,交流顺畅与否;三是逻辑思维及知识面。至于形式嘛,一般会让你做个自我介绍,然后找篇文章让你朗读,最后提几个问题让你回答。”这样一说,还真让周同学和庄达运心里似乎有一亮的感觉。
“如果自我介绍,是用英语,还是汉语?”周同学好像完全信服了,俨然是把郭同学当作了辅导老师。
郭同学耸了耸肩,先前的自豪感开始膨胀起来:“我反正是要用英语的,他们既然是外语专业的面试官,好像都是Professor,肯定不会听不懂的。”说着,就夹起了两句英语,听得出来是美音。“你们听得出我这英语是英国音还是美国音吗?”
“既有美国音,又有英国音,”周同学玩笑道。
“我这是正宗美国音,”郭同学辩解道。
“正宗美国音,并不是正宗英语音,伦敦音,才是正宗英语音,”庄达运补充了一句。
“老庄说的有道理,但现在流行美国音啊!”
下午的时候,郭同学又呆不住了,建议一起去逛逛校园。于是,三人一起来到校园的广场上。广场的东头矗立着一座毛泽东主席的雕像。
“这种雕像,你们那儿有吗?”郭同学问道。
“我们那儿以前有过,后来给拆了。”周同学道。
“这是那个年代的产物,有时代特色。”庄达运接道。
“我们那边也很少有,看来这个学校是不是与这位伟人有什么关系?”
“这就不知道了,好像上海的某些高校也都保留了这样的雕像。”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一边走,一边议论着。不一会儿,来到学生宿舍区的后花园里,里面有两个水池,一座假山,环境十分优美。旁边有块石碑,据说是教会时期主教的后花园。
“这地方真不错,”庄达运感叹道。
“是一个适合大学生们偷情之处,”郭同学心有感触地道。
“你是不是还想来个艳遇啊?”周同学调侃道。
“这里若有偶遇,我就不怕了!”
“为什么呢?”
“有你们二位帮忙啊!”
正说着,真还有几位男女学生,手拉着手坐在池塘边的椅子上呢!有的是并排坐着,手牵着手,也有的是女孩骑坐在男孩的腿上。
“看看是不是穿裙子的?”郭同学奸笑道。
“你搞成经验专家了!”
大家嘻嘻哈哈,转悠了一大圈,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一起到学生食堂,准备吃晚饭。路过研究生部的时候,正好碰到接待庄达运的那位老教师。
庄达运就打了招呼,那教师突然想起什么事,停住脚,问达运道:“你认识一位从大连来的学生吗?”
“他就是,”庄达运指着郭同学道。
“一个女孩上午打电话过来询问,也没有说出名字来。”
就这话,吓得郭同学不敢吱声,庄达运也会意地点了点头,继续去食堂。等那位老师走远了,庄达运吓唬道:“看来,你要是被录取了,那女孩肯定要来找你的。”
“这样看,还是不来上学了。哈哈!”
第三天上午是面试,有二十多人,八点半开始,有两位教授做面试官。八点十分时,庄达运几位一起赶到了语音室门口,排队等候。
这时,他突然想起兆老师给自己写的一份推荐信。于是,赶紧走到拐角处,打开背包,从里面找出那个信封。推荐信是写给一个华教授的。
从熟悉这个学校的同学那里得知,面试官之一,就是华教授。但不知道是哪一位,这信怎么给他呢?
庄达运和其他候试的同学站在走廊里,希望看到那位华教授走进教室。
八点半的时候,好像从旁边来了三个人,一女两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作为被试学生,怎不能冒冒然上去问啊!
等他们走后,有认识的同学说,女的是教学秘书,头发多且瘦一点的是华教授。可是都进去了,怎不能在面试时给他吧?
这时,教室的门又打开了,那位女教师出现在门口,宣叫第一位面试学生,第二位做准备。好像每人十分钟以内解决问题。
庄达运一边等待被传唤,一边在走廊里走来走去,期盼那位华教授一个人会因上厕所或什么事出来了,那样是不是就把信递上去?好像也不合适啊!这么多同学在一旁监视着呢!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终于轮到庄达运。达运走进面试教室,是个语音室,主控台后面坐着两位教授,那位女教师坐在旁边的桌子上,负责笔记和人选的安排。
庄达运反身把门合上,怯生生地走到主控台旁,用英语说了声“Good morning, Teachers!”好像有一位老师也回了一句“Good morning!”女教师示意庄达运坐在主控台下面的凳子上。
面试正式开始,正如郭同学提醒的那样,走上来,其中一位教授让庄达运用英语做自我介绍,然后朗读一篇短文,最后提问题。
两个教授轮番着问,搞的庄达运十分紧张,反正不管听懂了没有或会不会,在老师提问后都必须开口,这也是郭同学分享的经验。
庄达运感到,华教授提的问题比较容易回答,另一位教授提出的问题偏文学。有一个关于美国作家海明威的文体特点的问题,把庄达运搞懵了,但还是要回答。
庄达运就尽力挖掘记忆库中有关美国有名作家的风格和特点,滔滔不绝地做回答。可能是回答得不够理想或有错误,那教授还不时地插话,好像在引导庄达运来回答这个问题。这让庄达运更加紧张,只要对方插话一停,就继续他自己的陈述,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回答了问题。
几分钟后,庄达运开始冒汗了。这时,两位教授都不提问了,示意他可以走了。然后,他们在自己的本子上写着什么。
庄达运出来后,晕晕乎乎,走廊里的风一吹,稍有些清醒,摸了摸口袋里的那封推荐信,还在。怎么办?
这时,郭同学走过来道:“怎么样?”
“不知道,反正都按要求做了,”庄达运苦笑道。
接着,庄达运跟郭同学告别,在转角处找到周同学。两人都有些不舍,约好,若录取后,再好好叙叙家常。
走出教学大楼后,庄达运还在盘算那封信,怎不能带回去啊!
上了大路,突然看到路对面有个收发室,庄达运眼睛一亮,干脆寄给他吧!
庄达运三步两步走进那个收发室,一问,可寄信,因寄本市,邮票只要半价,四分钱。庄达运立即买了信封和邮票,把原来有兆老师单位地址的信封一起装了进去,并在信封上贴好邮票,然后又用浆糊封了口,再三检查后,在信封的左上角写上收件人的姓名及具体单位名称。
一切办好后,庄达运十分慎重地把它丢进了门口的邮筒里,第一次没有进去,庄达运还用手特意向里面捅了捅。这才如释重负地去宿舍退房、跑路。
在向火车站赶路的时候,庄达运看着繁忙的大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自己也穿梭其中,一直有个疑惑:这大上海为什么被描写成神话一般?其实,也不过如此啊!此次虽然没有时间来领略更多的风情,以后说不准就会变成其中的一员呢?!
真道是:
改革开放新气象,
莘莘学子闯沪江。
旧时纨绔乐上海,
今日草根驰骋场。
技术落后学西方,
夹带蚊蝇也属常。
富民强国百年梦,
华夏儿女换新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