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事情我是完全插不上手,倒是王月儿的举动刷新了我的认知。
她非常干脆地直接找人将闹事的几个人全部赶了出去,并且扬言谁要是再闹事直接乱棍打出去。
出什么事情王家负责。
瘸腿男人和那位泼辣的老妇人就这么一边骂一边跑,我看着这一幕,深觉畅快。
王月儿询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那人真的不得好死?”
我点头,“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如果想知道的话,或许也可以问问宋宁,如果她愿意告诉你的话。”
我挂完水休息一会也就没事了,但是王月儿没说什么,我也没好离开。
她看着还是一个热心肠,遇到这种事情之后还去了宋宁的病房。
“看来我们这医药费是要不回来了。”王月儿发出一声感慨。
这还真的是要不回来。
宋宁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她的小腹处凝聚着一团黑气,黑气与她之间有一条纽带。
我发出一声叹息,这都算是什么事儿。
“我们要不然的话帮帮她好不好,遇不到也就算了,这竟然遇到了,要是不管的话不太好吧。”
我没有说话,而是微微低头看她。
王月儿跳脚,“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我说的难道不对嘛?你们玄门的,不就是看重因果嘛?”
这倒是没错。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救人就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觉得呢?”
王月儿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只是宋宁的情况有点特殊。
她身上牵连的命数实在是太多。
也就是说,她从来就没有为自己活过,这样的人往往生活的尤其不幸福。
她的眉心处有三条很细的黑线,三条因果连身,她若是还是这么下去,必然会遭到反噬。
没错,她曾经流产过三次,三条未成形的小生命最是处在阴阳之间。
阳气没受够,反而又再次落入阴间。
尤其是即将出生而未出生的婴儿,在那一刻的滔天怨念必然会产生影响。
而反噬的对象,一是母体,二就是害它不得出生的人。
“阿宁,阿宁……”
我们还在病房内,一个老妇人就冲了进来,趴在床上就开始哭。
哭的非常大声,看着非常悲怆。
宋宁被硬生生吵醒,神情冷漠,对于我这个救命恩人是半点感激都没有。
甚至于还多了几分怨恨。
只是很快,就连这怨恨都消失无踪。
“妈,我要离婚。”宋宁总算是说了一句话。
那妇人看来就是宋宁的母亲。
“阿宁,妈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是这婚不能离啊,你就算不为你自己考虑,也该为你哥考虑考虑。”
在那妇人说完这句话之后,宋宁眼中的希望全部消失不见。
剩下的就是麻木。
王月儿扬声说道:“你闭嘴,你想害死你女儿嘛你,你知不知道她差点就死了。”
“她就算是死,也只能是陈家的媳妇。”
王月儿看着被气的不轻,就恨不能冲上去自己动手打人。
“妈,我想休息休息,你先回去吧。”
那妇人笑着应了一声,走之前还宽慰她,“妈给你炖鸡汤补补身子,你啊,只要生个孩子,还不怕站不稳脚跟啊。”
我的三观再次被刷新了,这得是多恨自己的女儿,才能这么明白着把人推到火坑里面。
那妇人来的快,走的也很快,没一会,病房内就剩下了我们几个人。
“谢谢你们。”宋宁微微一笑,露出了满是伤痕的手臂。
她的额头上包了一块纱布,现在还在流着血。
红色的纱布看的触目惊心。
而宋宁就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疼痛一般,只是对我们道谢。
这般反应,要不然就是天生对痛觉不敏感,要不然,就是已经习惯了。
“你别怕,有什么需求都可以跟我们说,我们一定会帮你。”
我急忙将王月儿给拉了回来,这种事还算是家事。
宋宁目光呆滞,那浑浑噩噩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想活的。
我想了一会,还是提醒她,“他们劣业缠身,活不了多久,你得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话刚说完,顿觉头疼,似乎有什么东西压了下来。
而随着这话出口,宋宁身边的黑气竟然越来越多。
她的身体在短短的一分钟之内完全被包裹了进去。
只有一个头还算是清楚可见。
“那就好,那就好。”
沙哑的声音让人头皮一阵发麻。
王月儿小心翼翼地走到她身边,伸出手。
下一秒,一小股黑气竟然试图转移到王月儿的身上。
这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黑气能够形成必然是融合了人世间黑暗的一面。
它们没什么用处,只两点。
一是放大他人的负面情绪以此来壮大自己。
二是进入人体,像滚雪球一样吸收掉一个人身上所有的精气。
它永远不会产生意识,为恶而生,永远不会完全消失,只会逐渐减弱。
我发出一声叹息,在这个年代,谁身上还没点负面情绪。
只是宋宁尤其倒霉而已,因果缠身,自身的命运永不可控,说是一个提线木偶也不为过。
那边王月儿陪着宋宁说了一会话。
而我则是顺着宋宁小腹处的黑线试图寻找那几个孩子的尸体。
纵使尸骨不全,也能勉强消除一些因果联系。
意料之内的是,在这个医院并没有发现死去的婴儿的痕迹。
想来也是,就宋宁她所处的环境,就算是孩子流产没了,估计也不会跑医院。
大概十有八九就是她这边刚流了产,那边就又让她干活。
我心里有些难过。
余光一不小心看到了一个比较熟悉的身影,竟然是宋宁的那个所谓的妈妈。
我偷偷挪过去,隔着一个玻璃,她本人蹲在那里打着电话。
“大丫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宁儿她现在肯定已经不记得了,她身体好着呢,你们抽个时间把人带回去就行。
唉,亲家母,这话不能这么说啊,我这也好好的一个闺女,当牛做马也这么多年了,我们好歹也算是亲戚。
行嘞,就这么说好了,我啊会让我儿子也来把把关,绝对不会让你们为难,你们就放心好了。
宁儿那丫头是我自己生的,我让她过去谁还敢说一声不好,那几个外人算什么,那就这么说定了。”
宋宁她妈挂完电话脸上竟然还是喜气洋洋的。
无意之间看到了她的面部,竟然是老无所依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