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大眼睛,为自己听到这一番言论而感觉震惊。
这还有儿子不让老子入土为安的?
这得是多大的仇啊。
我心里暗自揣摩,我要是王老爷子,怕也是要气的诈尸,这不肖子孙的。
王磊显然也是气的不轻,又是一巴掌甩了过去,在半空中被王森接住,反被甩开。
“我叫你一声大哥,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我最看不惯的也就是这种窝里横的人,王森如今已经是血气冲天,这已经是短命之相。
还是自己作的。
“你,爸他现在尸骨未寒,你竟然就说出这种话,你给我滚出去,滚。”
我见时间不早了,赶紧打断他们,“老爷子的尸身必须尽快火化,趁着太阳还没有落山,赶紧去做。”
王森耍赖,竟然就倒在了正门口,口中还在嚷嚷,“我不管,今天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我就算是横死在这里也不会让开。”
要不然就说,这要是有人想作死,天王老子都拉不回来。
这人死的忌讳,这王森是一踩一个准。
这王家家大业大的,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一个人呢。
我唉声叹息,王磊见状,二话不说开口让人把他拉走,千万不能误了时辰。
那八个大汉也重新走了进来,一个个面带喜色,也不知道王家给了他们多少好处。
八个人重新站位,我站在侧方,王磊手中捧着遗照,高声喊道:“爸,该上路了,你慢慢走。”
一捧黄纸在半空中散开,远处是王森的一声声的咒骂声。
“王老爷,这棺木,太沉了。”抬棺人之一说道。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我从未抬过这么沉的棺木,这怕是王老爷子不愿意离开啊。”
我厉声喝道:“胡说,王老爷子最疼王小姐,怎么舍得让王小姐难过。”
话是这么说了,但我这心里也在打鼓。
硬着头皮支撑下去。
右手放在棺木上,隐约之间还能感受到棺木的震动,一呼一吸之间,周围的阴气都在流转。
“这,那这个该怎么办?”王磊小心翼翼地询问。
就在此时,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脚步声沉重,每一脚都踩在了实处。
进来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男子,身高一米七不到,身体瘦弱,仿佛一吹风就能倒,他脸颊两边的颧骨高起,横眉冷眼,看着就是一个脾气暴躁的小老头。
“老七爷,您来了,快请。”王磊一改之前的颓废,热情地迎了上去。
比起对刘万行还要热情。
“免了,这尸体就这么烧,那个小兄弟,你过来。”这后一句话是对我说的。
我指了指自己,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
“你这小子,命格带阴,能活到今天不容易啊。”
我心头一颤,这个小老头,是真的知道什么?
我还想再多问,他便越过我径直走到红棺前。
他动手敲了敲棺木,喝斥道:“放肆,还没有我白老七镇不了的煞,若不想被打的魂飞魄散,就给我老老实实上路。”
他的声音猛地拔高,尖锐又刺耳。
随着他话音落下,灵堂上又是阴风阵阵。
瘦小的身体岿然不动,冷眼一扫,我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呼……呼……”
沉重的呼吸声让我汗毛直立。
白老七脸色一沉,一根棍子重重地打在棺木上,“放肆,还不归位。”
棺材剧烈地颤动,上方的钉子更是被弹飞了出来。
“啊,诈尸啦,快跑啊。”
这一声突然拔高的音调差点没把我送走,别这王老爷子没吓着我,倒是这声音吓得我双腿一软。
“咚……”地又一声,我钉在王老爷子头顶的那跟铁钉也被弹飞。
王老爷子的身体缓缓升起,最终呈站立状,闭着眼睛,眼下铁青。
我看到有人坐在地上,空气中弥漫一股尿骚味。
竟然是有人被吓尿了。
白老七啧啧两声,“死而不僵,有冤未清,有意难过,竟成了横尸。”
“小兄弟,拿我的家伙过来,天彻底黑之前要是不能彻底烧了他,呵呵。”
我感觉我的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怎么样?”
白老七哈哈大笑,“就赶不上吃晚饭了。”
我大囧,这都什么了,还说这话。
他的家伙就放在门口,一个十二寸的用竹子编的包。
包带是黑色,只在接触的地方还有点白,我不经怀疑,这带子原本的颜色是白色。
将东西交到他手中,他冲着我点头,随手就从里面拿出九根两寸长的钉子。
“这个钉子叫镇魂钉,任它多凶的尸,只要被钉住后脑勺,那都翻不出浪花来。”
我再书上看过,若是大凶,一根镇魂,八根封棺,埋入地,永世不得出。
“就给你看看,这王老爷子可用不着这么多,这可是我的宝贝,我还舍不得呢。”
白老七爽朗大笑,声音具有超强穿透力,震的我耳朵都有点疼。
从包里拿出两米长的一道黄色横幅,上面画着图案,我大概看了两眼,是镇魂符,图案是金红色的,应是用朱砂写成。
我手中被塞了一角,顺着白老七将横幅包裹在王老爷子的身上,最后打了一个死结。
白老七拍手,看着像非常满意,又从包里拿出两块黑漆漆的石头,对着尸身就是摩擦。
点点的火花看着是那么有安全感。
“爸啊,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啊,活着没过过好日子啊,这死了都不安生啊。”
竟然是王森的声音。
他已经跑到了门口,此时被一左一右拦着,倒也进不来。
我紧皱眉头,白老七像是没有看到一般,口中嘀嘀咕咕,手上毫不含糊。
点点星火滴在横幅上,只一瞬间,横幅燃烧,在短短两秒时间内包裹住了王老爷子的尸身。
我看的目瞪口呆,事情还没完,在尸身燃烧的时候,一股恶臭散发出来。
白老七摇摇头,发出一声叹息,挥挥手,“那个谁,王森,你过来,给你爸磕头。”
王森是被推进来的,脑袋着地,抬头的时候额头红了一片。
“来,念你的罪过,只有你诚心忏悔,你爸才能安息。”
王森气的脸红脖子粗的,大声喊道,“我有什么错,都是这个老不死的,我也是他儿子,他为什么就不能把东西留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