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风见林翎拔毒完毕了,于是就去调查朱允炆中毒的起因了;之所以要先调查此事的起因,是因为查清凶手是如何下毒之后,才能筛选出哪些人有可能下毒,从而锁定凶手。
他来到了正堂内,东宫伴读的太常寺卿黄子澄,与授命辅佐皇长孙的兵部左侍郎齐泰一起在正堂内焦急的等候多时了。
岚风听说他们二人是一起辅佐朱允炆的,于是躬身作揖道:“下官岚风,奉命调查皇长孙中毒案,不知二位是?”
黄子澄上前作揖道:“久仰岚大人威名,本官是东宫伴读、正三品太常寺卿黄子澄。”
“本官正二品兵部左侍郎齐泰。”齐泰也在旁自我介绍道。
他们二人的品级都比岚风的高,从气势来看,明显有故意显摆的意思。
“黄大人,齐大人,失敬,失敬。”岚风抱拳回礼,然后亮出御赐金牌来,说道:“请二位大人配合我彻查此案,捉拿凶手。”
黄子澄、齐泰见岚风手上的金牌,立即下跪道:“下官定当全力配合。”
“很好!”岚风点了点头:“听说皇长孙是昨晚开始出现毒发症状的,不知二位大人昨日是否都在场。”
黄子澄起身道:“下官是东宫伴读,每天都会陪在长孙殿下身旁教导,齐大人昨日则不在东宫。”
“哦!据太医查验得知,长孙殿下很有可能是吃了凶手混有剧毒的食物。”岚风向黄子澄说道:“黄大人,你把相关人等一起叫来,我好一一盘问。”
“是。”黄子澄躬身道:“岚大人稍等,我这就去叫。”
不过一会儿,黄子澄就把负责皇长孙朱允炆膳食的人全部都叫到了正堂内,从御膳房的厨子,传膳的太监、宫女,到伺候朱允炆用膳的太监、宫女,无一缺漏。
他们一起十几人排成一队,岚风眼神尖锐的盯着他们,然后在他们面前一一走过,他们有的人战战兢兢的,有的人却昂然挺胸,有的人就如平时一样,处之淡然。
岚风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事情,于是向黄子澄问道:“黄大人,长孙殿下是不是有试吃的太监。”
“是的。”黄子澄点了点头:“小石子出来,岚大人有话要问你。”
一个瘦小的太监走出来一步,应道:“是。”
岚风问道:“长孙殿下每日的膳食你都会一一尝过吗?”
“是的。”小石子点点头道:“每日的十几道菜,奴才都要先尝一遍,然后长孙殿下才动筷。”
“好,我知道了。”岚风托腮略微思索了一下,吩咐道:“御厨和传膳的人都退下吧!”
黄子澄惊诧道:“岚大人,他们都还没有盘问,怎么就放他们走了呢?”
齐泰见黄子澄还没有反应过来,于是向他解释道:“试吃的太监都没有中毒,已然可以断定绝不是膳食的问题。”
黄子澄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
岚风又向黄子澄说道:“黄大人,劳烦你带我们去领略一下东宫的风采,顺道讲讲长孙殿下每日的行迹。”
“额,请随我来!”黄子澄挥手示意岚风、管长继他们跟随他一起在东宫各处去转转,剩余的太监宫女们则跟随其后,随时听候询问。
岚风他们跟着黄子澄一起在东宫各处游走,经过曲径通幽的林园,别具一格的庭院,风景秀丽的荷花塘,穿过雕梁画栋的回廊,来到纸香墨韵的书房。
他们每到一处,岚风就盘问他们是哪些人在此服侍长孙殿下,他们为长孙殿下做了什么?然后来判断他们有没有下毒的机会。
书房内。
岚风看了看书房的布置,问道:“长孙殿下经常来书房吗?”
“长孙殿下每日从养心殿回来,都会来书房与本官探讨一下,当日处理政务的不明之处。”黄子澄捋了捋胡须:“毕竟长孙殿下还年轻,他要跟上皇上的步伐还有些吃力。”
岚风知道作为诸君的朱允炆,每日都在跟朱元璋学习处理政务,没想到回来还要请教这位东宫伴读。岚风向黄子澄抱拳道:“失敬了,没想到黄大人竟是长孙殿下的良师益友。”
“岚大人过奖了。”黄子澄抱拳回礼道:“本官不过是虚长几岁,多读了几年书而已,从而恰巧被皇上选中为长孙殿下的伴读。”
岚风见旁边的齐泰脸上没有任何的嫉妒之色,看来辅佐朱允炆的这两个人还挺和睦。
岚风微微一笑翻过刚才的恭维,又问道:“昨日长孙殿下在书房做了什么?吃过什么?喝过什么?用过什么?都一一讲述一下吧!”
“昨日,我与长孙殿下探讨了‘大明宝钞’近来推行的进展,还有举国上下全民拓荒的成果。”黄子澄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用力握了握椅子的扶手:“但殿下最担忧的还是塞北移民的情况。”
“嗯,塞北移民事关殿下重振威望,确实是让人忧心忡忡啊!”齐泰感慨的叹了口气。
来到书房里,还剩三个伺候朱允炆的太监,其他的人都已经排除了嫌疑;那三人中的一个是之前的小石子,另一个是在书房伺候的小竹子,最后一个就是身兼护卫和侍奉的小木子。
岚风向小石子问道:“昨日,你在书房做了什么?”
“回大人。”小石子躬身答道:“奴才为殿下试吃了从御膳房端上来的糕点和瓜果。”
“哦!”岚风又转向小竹子问道:“小竹子,你是专门在书房伺候的,你又做了什么?”
“回大人。”小竹子上前躬身答道:“奴才平时在书房为殿下整理书稿,殿下要看什么书时,我就以最快的速度为殿下找来;再则就是殿下写好什么东西时,我就按殿下的吩咐,要派送出去的就立即让人派送出去,要归档的就按内容分别归档,全部都一一处理好。”
小竹子身旁的小木子补充道:“你平时还要为殿下磨墨啊!”
岚风听到磨墨,目光就转向书桌上的砚台看了看,砚台里还剩下一点墨汁;顺着视线看了看那盒朱砂红印泥,跟户部毒害移民差不多的红印泥;又看了看笔筒里的毛笔,还有笔架上挂着的那几支毛笔,笔头都有些咬过的牙印,岚风心中的谜团有了一些眉目了。
“对,对,对。”小竹子用手挠了挠脑袋,微笑着向小木子点头道:“平时我还要为殿下磨墨,我就像个小书童一般,所有跟文房四宝有关的东西大多都是我在旁伺候。”
管长继也注意到了书桌上的那盒朱砂红印泥,然后死死地盯着最大的嫌疑人小竹子,但没见岚风有任何指示,所以也就没有轻举妄动了,只是紧握着佩刀,暗暗的加强警惕。
“哦,看来你也有几分学识,长孙殿下才会让你来当书童吧!”岚风淡淡的点评几句。
小竹子有些小小的得意,正色道:“那是承蒙殿下器重,不计较奴才才疏学浅,身份卑贱。”
“嗯。”岚风转向最后一个太监问道:“小木子,昨日你在书房做了什么?”
“回大人。”小木子躬身答道:“奴才平时都是在门口守着,等待殿下的吩咐,昨日殿下让奴才去传唤了黄大人,还有去御膳房传话让他们送些糕点上来,再后来就是吩咐宫女们去为殿下整理床榻。”
“哦!”岚风听过所有人的讲述之后,闭着眼睛略微沉吟了一下:“听你们的讲述,好像每个人都没有嫌疑,但你们又是长孙殿下身边最亲近的太监,是最有可能下毒的疑犯;所以我要对你们动用锦衣卫的一套刑罚,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那三个太监听到岚风说要动刑,都吓了跳,脸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恐惧,战战兢兢的站着。
齐泰好奇的问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岚大人,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锦衣卫有这样一套刑罚呢?”
“锦衣卫两百多套刑具,上千种刑罚,锦衣卫本部的人都不一定全都知晓。”岚风看着齐泰淡淡道:“更何况是齐大人您呢?”
“哈哈哈!”齐泰意味深长的笑了三声:“也是,锦衣卫卧虎藏龙,名不见经传却又厉害无比的手段,应有尽有。”
“齐大人过奖了。”岚风看着那三个正在发抖的太监,然后走到书桌前坐下,黄子澄和齐泰都用诧异的眼光看着岚风,似乎是说你竟敢坐长孙殿下的位置,如此胆大妄为,事后一定向皇上参你一本。
岚风直接忽视了他们的眼光,把书桌上的砚台,摆到书桌对面的边缘,冷冷的说道:“你们三个上前两步,等一下我叫到你们那一个人的名字,就上前来摸着砚台的墨汁,然后快速回答我的问题,倘若是稍有迟疑,或者避而不答,后果很严重,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他们三个太监上前两步,都与书桌相差一步左右的距离,战战兢兢的应道:“回大人,奴才听明白了。”
岚风看了一眼他们三人:“先做个示范,小石子你上前来摸着砚台。”
“是。”小石子上前一步摸着砚台的墨汁,手指立即被墨汁染成了黑色。
岚风突然问道:“御膳房的膳食好吃吗?”
小石子立即回答道:“好吃。”
“嗯。”岚风挥了挥手:“退回去吧!”
小石子退回到之前的位置去。
岚风突然又叫道:“小石子。”
小石子又立即上前一步摸着砚台的墨汁。
岚风问道:“为殿下试吃你害怕吗?”
“不怕。”
“好,回去吧!”岚风又接着叫道:“小木子。”小木子立即上前一步摸着砚台的墨汁。
岚风问道:“你在门口守卫时睡着过吗?”
小木子立即回答道:“没有。”
“你偷看过宫女洗澡吗?”
黄子澄喝进去的茶一口喷了出来,齐泰差点没有忍住。
小木子立即回答道:“没有。”
岚风挥手让小木子回去,又叫道:“小竹子。”小竹子立即上前一步摸着砚台的墨汁。
岚风用锐利的目光盯着小竹子的眼睛,快速的问道:“你觉得长孙殿下的书法跟你比谁的更好?”
“我的。”小竹子被岚风盯得心里有些发毛,舔了舔嘴唇,咽了口口水,然后不加思索就脱口而出了,但立即就后悔了,他知道自己犯了大不敬之罪,这下后果就严重了。
岚风看到书桌上一些奏折批注的字迹,明显没有旁边书架上划分类别标注的字迹好看,所以就突然提出这个问题来,小竹子果然老实回答了。
岚风看着小竹子一副天要塌下来的神色,安慰道:“你不用怕,我们只是在玩闹而已,不会告诉长孙殿下的,黄大人、齐大人,是吧!”
黄子澄、齐泰你看我,我看你,然后回答道:“我们是什么人,这等小事岂会向殿下七嘴八舌。”
“很好。”岚风继续向小竹子问道:“小竹子,宫女洗澡好看吗?”
“不好看,啊!”小竹子发现自己又上当了,摇手道:“是很好看,不对,是不好看,大人不要误会,我从来没有偷看过宫女洗澡啊!”
“知道了,退下吧!”岚风看着差点哭出来的小竹子,然后转向其他二人:“小石子。”小石子立即上前一步摸着砚台的墨汁。
岚风问道:“你为殿下试吃的那一道菜最好吃?”
小石子立即回答道:“珍珠翡翠白玉汤。”
岚风又问道:“为殿下治病,如果让你试吃他的粪便你吃吗?”
“额?”刚才还是问最好吃东西,这下突然被问到那么恶心的问题,小石子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卡顿了一下。
岚风似笑非笑,眼神里透着邪气:“你迟疑了,后果很严重,等一下再一起算账,回去吧!”
小石子回到原来的位置后,岚风又叫道:“小木子。”
小木子立即上前一步,准备摸砚台时,突然发现砚台被换成了朱砂红印泥,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岚风锐利的眼神看着他,突然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问道:“你为什么要在笔头上涂毒?”
“因为殿下会咬笔、、、、、、头。”小木子被一系列的事情弄得脑袋发晕,因为砚台突然被换成了朱砂红印泥,所以他脑中瞬间联想到了奄奄一息的朱允炆;还有岚风一改之前坐着的姿态,然后突然站起来,并且气势汹汹质问,如此三浪迸发,让小木子的意识暂时失去了控制,把脑袋里的真相不假思索就说了出来。
旁边一直警惕的管长继听到这个回答,立即上前把小木子制服在地,等待岚风做进一步的指示。
黄子澄和齐泰都不明所以,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他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旁的小石子和小竹子也是一样。
“你这是不打自招了。”岚风起身走过去看着小木子:“我还以为你会更聪明一些,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地上趴在的小木子见事情已经败露,愤恨的‘哼’了一声,就没再说什么了。
黄子澄抓了抓脑袋问道:“岚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啊?”
“正如刚才我问的那样,他利用长孙殿下咬笔头的习惯,在每一根笔头上都抹了剧毒,以致于殿下在不知不觉就中了毒。”岚风将小木子下毒的诡计,简单的阐述了一下。
“那你是怎么怀疑到小木子身上的呢?”齐泰抓住此案的关键,问道:“我怎么从头到尾也没有发现小木子的可疑之处啊?”
岚风淡淡的说道:“因为他太心急了,急着把事情嫁祸给小竹子。”
“何出此言?”齐泰更摸不着头脑了。
“因为他特意指出小竹子刚才讲述过程中说漏的部分,是想提醒我往移民中毒的方向去想,让我怀疑小竹子,因为小竹子是最方便接触到文房四宝的人,所以嫌疑也是最大;如果他不刻意指出小竹子说漏的部分,也许我最终只会查到小竹子,然后将小竹子严刑拷打,让其招供。”岚风转头看了一眼被吓坏了的小竹子,又低头看着地上的小木子,冷冷道:“但他打错算盘了,正因为他的刻意,才让我排除了其他人的嫌疑,只盯着他一人。”
小木子咬牙切齿的说道:“算你厉害!”
岚风走到书桌前拿起桌上的朱砂红印泥,淡淡的说道:“如果论下毒的本事,谁又及得上你们的万一呢?”
小木子‘哼’的一声,不再说什么了。
“岚大人,我还是没有弄明白,他为何会突然不打自招了?”齐泰心中还有一点疑虑,想让岚风解答。
“那是因为我突然把砚台换成了有毒的红印泥,当他摸上来的时候,自然会产生一些顾虑。”岚风放下手中的红印泥,摆在之前的位置,继续说道:“还有之前我用玩笑的方式来提问,从而让他彻底放松了警惕;再者就是在我刁钻的快问快答下,本就来不及细想;如此一来,在多重因素的干扰之下,让他不自觉的就把真相脱口而出。”
“哦!”黄子澄与齐泰都点了点头,对岚风发出钦佩的目光:“原来如此!”
“锦衣卫真的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套刑罚吗?”齐泰又将之前的问题,问了一遍。
岚风神采奕奕的说道:“现在不是有了吗?”
黄子澄和齐泰躬身作揖,以示敬佩,岚风抬手将他们二人扶了起来,然后转身来到管长继的身旁,他准备和管长继一起将小木子抓回到锦衣卫镇抚司去严刑拷打,拷问此案幕后的主谋究竟是什么谁?
就在管长继准备把小木子从地上抓起来时,突然被他猛烈的挣脱了,只见他舔了一下小拇指的指甲,然后就口吐白沫,浑身抽搐,转眼间就气绝身亡了。
旁边的小石子和小竹子见状都吓坏了,黄子澄和齐泰站得稍远几步,但这样的情形也都是第一次见到,纷纷震惊不已。
管长继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太监,竟然功力不凡,能在自己手里挣脱,之前怎么找都找不到踪迹的凶手,如今却这么死了,好不容易得到线索又断了,心中懊悔不已。
这也是岚风没有意料到的,只好让黄子澄命人来把小木子的尸首抬下去,让仵作去验尸,岚风又让管长继去搜查小木子的住所,自己则去向朱元璋禀报皇长孙中毒案破获的经过。
朱元璋没有想到岚风不到一个时辰就把此案侦破了,啧啧称赞,但又不慎让凶手服毒自尽,从而导致线索中断,愤然的斥责了几句,但见岚风破获皇长孙中毒案有功,让其功过相抵,就不再追究了。
朱元璋又下旨,把东宫的那些资历不满十年的宫女太监都换了,让他们出宫去,然后换一批新的宫女太监进来伺候皇长孙朱允炆。
这时,傅让来到了养心殿上。他之前主动请缨去检查京城所有的水源,还有教老百姓们如何识别井水有毒的方法,然后他就带着几百羽林军去京城各处分头检查去了,并让那些羽林军教百姓们用银子、银针或银器,在滴了几滴醋的水里验毒;几个时辰之后,他们就把京城里所有的水源都已经检查完了。
傅让向朱元璋禀报道:“皇上,微臣应岚大人的要求去查验了京城里所有的水源,在七百五十三口水井中,发现有十一口水井已经被人下毒了;虽然臣已将那些有毒的水井都封了,但那些已经中毒的百姓不知该如何处理,还请皇上定夺!”
朱元璋皱眉问道:“这十一口毒井大概会有多少中毒的人啊?”
“回皇上。”傅让躬身回复道:“这些水井都是在居住密集的地方,有的甚至还是在生意红火的酒楼里,所以中毒人数无法估量。”
岚风他们最不愿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朱元璋大怒道:“岂有此理!不仅残害朕的百姓,甚至还敢毒害朕的皇孙。岚风,你们一定将此案的幕后真凶捉拿归案,不将他们千刀万剐,不足以泄朕的心头之恨!”
“是,皇上。”岚风躬身领命道:“微臣定当布下天罗地网,誓要将这群十恶不赦之人捉拿归案。”
“很好!朕等你的好消息。”
“皇上。”傅让又向朱元璋问道:“如今解药不够,那些中毒的百姓不知皇上要如何决断?”
此事确实是把朱元璋也难倒了,因为没有解药他也束手无策;一旁的岚风说道:“皇上,水井中有大量的井水,也许那些百姓中的毒也没有那么深,还是先让太医们诊断之后,再按事情的轻重缓急逐一处理。”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朱元璋转向陈祁说道:“陈祁,你立即去张贴皇榜,告知百姓们水中有毒之事,以及验毒之法;还有飞鸽传书催促燕王,让他尽快派人采药回来,然后火速发回京城,不得有误!”
“是,老奴这就去办。”陈祁躬身领旨。
“你们也去忙吧!”朱元璋向岚风和傅让说道。
“是,微臣告退!”岚风和傅让一起退出养心殿,傅让回移民营寨去了,而岚风则回东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