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彤,我不甘心!你告诉我自进入这所大学,三年多来,我们花前月下,携手相游,情意绵绵,包容关怀,开怀畅谈,感情笃实,难道也都是假的吗?”萧泽宇再次拉住郝姝彤的纤细的手腕子。
“是,那也是假的!这次你相信了吧!”郝姝彤横眉怒对,眼睛中没有先前的温柔和体贴,有的只是寒冰似的冷漠,能把他心脏冻成冰坨的冷漠。
他的心被撕裂了,在流血!
郝姝彤同宿舍的两位女生,站在旁边冷眼旁观,早就看不惯了萧泽宇的胡搅蛮缠,一个叫郑美娇的十分成熟老道的女孩子上前,推了下萧泽宇,晃身站在郝姝彤的前面,娇媚魅惑的脸上露出鄙夷厌恶的神情:“萧泽宇,你是不是男人啊?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姝彤的话都说得那样明白了,你好死缠着不放,有意思吗?……”
“滚!”
萧泽宇凶神恶煞地厉声吼叫,一把甩开郑美娇,吓得郑美娇止不住一哆嗦,竟然愣住了。
其他女孩子虽然没有上前,但每个女孩子无一列外,都是非常厌恶地望着萧泽宇,在她们眼中,萧泽宇就像一只濒于死亡的癞皮狗。
郑美娇显然不是个好相与的主,照着萧泽宇的脸上吐了一口吐沫,骂道:“你个瘪三,臭男人,敢打姑奶奶,弄不死你,姑奶奶也没脸在金溪城混了!”
萧泽宇自知理亏,也没和郑美娇计较,擦掉脸上的吐沫,再次站在郝姝彤的面前:“你是不是真的有了别的男人?”
“如果你这样想,我也不拒绝!”郝姝彤的话里没有丝毫感情,冰冷,阴森,寒气透骨,哪有过往的点滴浓情蜜意。
“这就说明你真的爱上了别的男人?”
萧泽宇眼泪流出来了,凄迷哀婉地注视着这个他爱了六年和爱了他六年的清纯美丽的女孩。
“多此一问!”郝姝彤冷淡地答道。
“他是谁?从什么时间开始的?”
“这个你没有必要知道!”
“我能不能见见那个男人,我想和他谈一谈!”萧泽宇哀求着。
“没有必要!”
“我想和他谈谈,让他放弃你,或者对你好点,别欺负你!”
萧泽宇平静了下来,心平气和地说:“我们俩一起走出了那个贫瘠骨瘦如柴的村庄,我不想让你受委屈!”
“哦,他一定不会见你的!”郝姝彤也许被他感动了,面色缓和了很多,很内疚地说,“泽宇,是我世俗,是我身上沾满了铜臭味,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见异思迁,你就别再缠着我了,好吗?”
“他到底是谁?住哪儿?干什么的?人好不好?”
萧泽宇的心在流血,伸手掰掉身边玫瑰花的花枝条向着自己的小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抽着,几下子,他高挺白皙的腿上赫然留下好多道清晰的伤痕,渗出丝丝的血迹。
“你最好还是不知道的好!你也没有资格见到他,明白呢?”
郝姝彤不忍而心痛,那枝条仿佛也抽在她的心上,不管怎样,她绝不能心软,因为现在的她配不上这个死心塌地依然挚爱着她的男孩,她不能玷污了这神圣的爱情。
“姝彤,就这样让你离开我,我心不甘啊!六年的感情连一张白纸都不如吗?你难道一点也不心疼,也不留恋吗?”萧泽宇又激动起来了。
“泽宇,忘了我吧!其实在学校有好多追求你的女孩子,你是她们心中的白马王子,我不值得你爱的,为了我痛苦,不值得!”
“我们之间难道真的剧终人散了吗?”
萧泽宇心痛得抽搐着,他哽咽着问,手中的枝条把整个腿抽打得鲜血淋漓了。
郝姝彤没有立马回答他,她变幻万端的脸色表明此刻她也是愁肠百结,痛苦不堪。
“姝彤,我真的爱你啊!再给我一个机会,行吗?要是我有什么做错的地方,有什么对不起的地方,我会努力地弥补的,你就点一下头,行吗?”萧泽宇掏心掏肺地表白着自己的感情。
郑美娇缓过气来,气呼呼地冲到萧泽宇的面前,双手掐腰,形如母夜叉,厉声说道:“萧泽宇,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姝彤的话都说得那样清楚,你还不顾死活,没脸没皮地缠着她,难道你弱智吗?……”
“就是,就是,像他这样没有脸皮的男人,就算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嫁给他!”
“丢人啊!可耻啊!”
……
几个围观的女孩子冷嘲热讽,说话尖诮而恶毒。
两个女孩子上前,旁若无人地拉着郝姝彤就走。
萧泽宇想要拦住他们,但最终没有动一动,他真像一截枯朽的树桩,没有了丝毫的灵气和生机。
萧泽宇机械地回到宿舍,一下子病了。高烧38度,嘴里不停地说着胡话。林鑫给他用湿毛巾擦脸降温,请医生,喂他吃药,甚至生理细节都要帮他。睡在床上的萧泽宇和僵尸没什么区别,他不说话,就那样死气沉沉地躺着,林鑫忍不住打他骂他,他也不理。
林鑫使劲甩了他一巴掌,气呼呼地骂道:“萧泽宇,你要是这样干嘛不去死啊?”
萧泽宇依然没有反应,就像这个世界,他不存在一样。
林鑫出了宿舍,无奈地去女生宿舍找郝姝彤。
郝姝彤被几个女孩子架着离开了萧泽宇,她没有去吃早餐,一个人回到宿舍。
一回到宿舍内,郝姝彤就扑到床上,双手使劲地捶打着床板,大放悲声了:“泽宇,你骂我吧!我是个见异思迁的女人,是个不要脸的女人,是个贪图享受的女人啊!我把我们多年的感情付之流水,我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真的不值得你爱啊!……”
一个暑假她过得很豪奢,很快乐,也很疲惫。
郝姝彤就这样哭哭啼啼,在对自己不停地谴责咒骂中沉沉睡着了。
同寝室的学生林茵茹不知道早晨的事情,中午快放学时回到宿舍,换衣服。
“姝彤,你怎么还在睡不用听课啊?”
郝姝彤揉着惺忪睡眼望了望喊她的林茵茹:“嗯,我很累,只想睡会儿!”
林茵茹一把拉住还要倒头睡觉的郝姝彤:“你的那个他,自从来校后,每天三回五次地到宿舍来找你,还在校门口守望,见到他了吗?”
“见到了,又能怎样?还是见不到的好!”想到萧泽宇,她心如棍捣,眼泪不自然地出来了。
“姝彤啊,不是姐说你,爱她就不要舍弃他,一个能够走进心里的男人我们要是弃之如履,那我们还爱谁呢?”林茵茹像个大姐姐似的劝导她。
郝姝彤感激地说道:“谢谢姐!所有的爱都如过眼云烟,一个错误就葬送得干干净净!”
“我也劝不了,到吃午餐的时候了,走吧!”林茵茹笑着说道。
“姐,我不饿,你自己去吧!”
林茵茹望了望她:“嗯,你再睡会,一会我给你带回来吧!”
郝姝彤朦胧着泪眼,望着林茵茹的背影,喃喃:“姐,你们怎知道我内心的苦和痛啊!”
“有人吗?”郝姝彤向着床铺上一挺,还没冷静下来,敲门声响起,一个男孩子的声音。
郝姝彤没打算理他,继续睡着想着心事儿。
“有人吗?郝姝彤在屋内吗?”
郝姝彤听到来人是找她的,还直呼其名,便坐起来,闷闷地问道:“谁啊?什么事儿?”
“我是萧泽宇的好友林鑫,我想找你谈谈,行吗?”林鑫耐着性子,很温和。
郝姝彤漠然得让人不舒服:“谈什么?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
“你想我们在这里高谈阔论,让你们的故事满城风雨吗?”林鑫生气了,吓唬她。
“好吧,你等等!”郝姝彤还真怕他们的事儿尽人皆知。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向后,郝姝彤换了一身翠绿色的裙装走了出来,她就像荷塘里婷婷玉立的荷,清纯而高雅,洒脱而不俗。但是眼中的疲惫和无法掩饰的忧郁,更显得楚楚动人了。
“到哪里去谈?”郝姝彤问道。
“走吧!”林鑫头前带路,他们来到个比较幽静的地方,这是校园内的一处假山之后的林荫道,路边有一个石质的长凳,林鑫掏出纸巾,擦了擦。“请坐吧!”林鑫看着郝姝彤默默地坐下了,便在一个离她远点的地方坐了下来。
“姝彤……”林鑫望了她一眼,“请还允许我这样称呼你!”
“嗯,这样也好!”郝姝彤凄楚地笑道,“先前我和泽宇交往的时候,你像大哥哥关心我们……”
“嗯,既然你口口声声还喊我大哥,那大哥就倚老卖老了!我只想问问,你和泽宇就真的没有路可走了吗?”
“嗯,千真万确!但错不在泽宇,是我辜负了他,也辜负了家乡的父老乡亲对我的厚望!”郝姝彤痛痛地望着林鑫。
“十多年来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相处,六年来的相互提携,耳鬓厮磨,情深意浓,怎么就说完就完了呢?”林鑫有些失控了,为萧泽宇难过。
“大哥,时间会改变一切的!环境也会改变一切的!境遇能让人脱胎换骨!我想你该懂得!”郝姝彤瞟了林鑫一眼,眼中的伤悲浓得要流出来。
“你能说清楚些吗?”林鑫茫然地看着她。
郝姝彤咬了咬牙:“大哥,这是我心中的秘密,也是今生难以除去的创伤,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也请你别逼我!”
“哦,我明白了!”林鑫怜悯地望着郝姝彤,欲止又言。
郝姝彤站起来:“要是没别的事儿,我走了!”
林鑫没有动身,无奈地说:“自从到校后,没见到你,很少进食,他的心思都在你身上,自从在校门口见到你后,整个人都夸了,憔悴得让人寒心啊!”
郝姝彤无动于衷,愣愣出神,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林鑫近乎哀求地说:“早晨和你分开后,回到宿舍就病了,高烧38度,满嘴胡话,虽然请医生退了烧,但就像死了一样,只想求死,我担心……看在你们是老乡和曾经相爱的份上,你能再看看他吗?”
“大哥,我还有见他的必要吗?”郝姝彤没有看林鑫,她的视线穿过林木的树梢向着天空滑翔而过的几只鸟儿望去。
“嗯,你说得对,看来只有靠泽宇自救了!”林鑫喟然长叹。
“大哥,泽宇是不会被这件事儿打倒的,他是个不服输的男人!”郝姝彤终于露出了难得一见优美的笑容。
林鑫望着郝姝彤:“姝彤,你还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泽宇吗?”
郝姝彤想了想,说道:“大哥,我把郑愁予的《美丽的错误》送给他吧!让他自爱自重,忘记去过,走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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