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问起患者的基本情况，顾客就说，“这个病说来话长。我老婆这病起病突然，以前好好的，啥病也没有。她也是受出来的人，从老家来到城市打工，没有文化，最后找了个扫大街的活，还不是人家环卫的正式工，是人家的雇佣人员。”

“每天天不亮就起来，上班扫大街了，晚上很晚才回家。吃饭啥的，就只能临时凑合。受苦人能有个安稳的活计来干，能挣点儿补贴家用的工资，我们就很满意了。”

“而且受苦人的身板硬朗，什么三高，统统没有。可是突然有一天，她昏迷了。当时我也不在家，就她跟姑娘在，姑娘给我打电话，只知道哭，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赶忙回到家，叫了120送到医院。先是各种检查，排队交费，这儿拍片那儿拍片，折腾了一天，大夫们对着片子，这个看了那个看，看来看去，最后也得不出一个结论来。”

“然后是各种抢救，下了病危通知书，进了那个那个什么什么室，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不像个人样。关键是那里花费高啊，一天就要1万多。”

“老婆是扫大街的，我是给人家开小货车，都是赚辛苦钱的。我们的医保还是在老家，所以这一天一万多的费用，压得我们喘不过气了。”

“但是还是救命要紧呀，求爷爷告奶奶，亲戚朋友到处借，勉强支撑了几天。可是仍然没有起色，人还是昏迷不醒啊，大夫说他们也说不准，反正就继续治吧，但是我们实在是掏不起那个钱了。”

“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就出院回到家。本以为就这么等死算了，可是昨晚上无意间姑娘告诉我，电视上播了一个新闻，说有一个有两下诊所。平价路线收费低，还能治疑难杂症，这就赶过来了。”

妙手听顾客说完缘由，对顾客十分同情。不过他也劝顾客，要对老婆的病情有一定的思想准备。“从你说的情况看，你老婆的病情很严重，在医院住了重症监护室，也好几天了，各种检查也做了。那么医院给你们交代的老婆病情，具体是什么病呢？”

顾客说，“反正该做的能做的检查都做了，到底是什么病？各科的专家也都会诊了，可是他们到现在也确定不了，到底是什么病？”

“反正人已经昏迷好几天了。说实话，如果家里的经济实力能负担得起，但凡有一分希望，我们也不会放弃治疗的。关键问题在于，我老婆是穷人得了富人的病，而我们又没有富人的钱，所以只能是听天由命。”

“我在医院继续住下去，那结果就是人财两空，人也没了，钱也没了。如果我们有钱也就算了，问题是没钱，现在治病的钱都是借来的，借来的钱终归是要还的。”

“如果人在，那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还有还钱的可能；如果人也没了，那我们花钱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所以只能出院。”

“本来已经放弃了，但是又在电视上看到了你们诊所的新闻，而你说兼治疑难杂症。能不能治好倒在其次，关键是你收费低呀。这样，我们还有点希望。”

妙手就实事求是地说，“我的专长在正骨方面，当然因为行医多年，对疑难杂症的治疗，也有一定的心得。但是有一句话你也应该明白，医生治病，但是治不了命。”

“什么意思呢？如果你真的得的是绝症，那医生也无力回天，只能是延缓这个进程，减轻病人的痛苦。意思就是在很多时候，家属也好，医生也好，都尽了最大努力了，但病人的生命仍然不能挽回，这一点你们要有思想准备。”

对这一点，顾客也是认同的，“这点你放心，我来找你不是就讹上你了。而是看了新闻以后觉得，这是最后的一点希望，也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意思。”

“能治呢，当然对你千谢万谢；治不了呢，大医院都治不了，你一个诊所的大夫，又有多少回天之力呢？但话又说回来，万一有奇迹发生呢？”

妙手点点头，“只要你理解就可以，不过，你老婆现在又不能来诊所，那就得我到你们那儿去出诊。那我跟你一起走，先到你家看看你老婆的情况，根据情况再看看还能不能治？总之我不敢给你打保票，只能是尽力而为。”

诊所开业以来，妙手还没有过出诊的经历，所以妙手安顿了小王几句，就跟上顾客走了。

顾客住得挺远，两个人蹬着自行车，将近一个小时才赶到顾客的家。这其实就已经到城市的边缘了，准确地说就是城郊结合部，就是城中村。

租住的房子也就一明一暗两间，顾客的小女儿迎出来，赶忙倒水。顾客给妙手介绍，“这是我姑娘，你就叫她小李子吧。”

秒手点点头对顾客说，“那就叫你老李好了，你叫我苗大夫。”

说完，妙手就前去查看老李婆的情况。第一眼，妙手就觉得，老李婆的状况，比老李描述得要好。因为老李说是从重症监护室回来的，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

在妙手的想象中，既然进了重症监护室，那病情就不是一般的重。而老李婆按照老李的叙述，已经在医院重症监护室待了几天，这种情况没有好转。

按一般情况，病人应该面黄肌瘦，病病歪歪的。可是眼前的老李婆却像睡着了一样，虽然蓬头垢面，脸色气色却跟常人无异，这倒使妙手很是不解。

然后按惯例，妙手给老李婆把脉良久。问老李头，“你家老婆，之前心血管方面有没有什么毛病？”

老李坚定地摇摇头，“没有，以前可欢实呢。”

妙手又问，“那你知道你的老岳父老岳母，他们或者家人，有过什么大病没有？”

老李头认真地想了想，“没有，老岳父岳母，现在都还活得好好的呢。”

妙手再问，“你在我们诊所说过，老婆生病的时候姑娘在？”

小李子听到此言赶忙说，“是的，我在呢。”

妙手接着问，“那你说一说，你母亲发病前都干了些什么？怎么之前好好的，突然就发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