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来到会议室门外,我礼貌的敲了敲门。
王潇然立刻心领神会的让我进来,还冲着会议桌上的一干人等郑重其事了介绍了我。
“这位是我的秘书——林天运。”
我右眼皮狂跳了一下,接着放眼望去扫了一圈,目光停在一个身穿白色低胸西装吊带裙的女人身上。
这个女人长得很漂亮。
不是那种五官精致,一眼就把人惊艳住的美,而是黑发飘飘,妆容淡雅,且戴了一副金丝边眼镜,整个人双腿交叠的坐在那里,硬是让人移不开眼。
大概是我看的时间确实有点长了,王潇然咳嗽一声,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笑了笑,跟座上的人一一握了下手。
“在下林天运,略懂几分相术,幸会。”
白裙女人极有教养的站起身来,微笑着和我握手,“我叫陈天慧,是你们王总的大学同学,不知道她有没有和你提起过我,我们已经关系很不错的。”
我不知道陈天慧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总日理万机,就是我这个秘书也一天见不到她几面,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我只是觉得你有些眼熟。”
眼熟?
这两个字一出,我立马察觉出了几分不对劲。
这个女人,好像是在刻意的吸引我的注意,看到我多看了她几眼,于是便主动的向我抛出橄榄枝,我虽然不知道她是目的在于什么。
正想着,王潇然从桌子底下伸来腿,狠狠地踩了我一脚。
我疼了变了脸,赶紧坐回她的身边。
“天慧,言归正传吧,在公司咱们就不聊以前的私事了,散会了我请你吃饭,到时候咱们慢慢聊个够都行。”王潇然这意思,显然是对我们俩眉来眼去的样子很不满。
看来这个陈天慧只怕不是单纯来谈合作的了。
“好啊,你是东道主,到时候叫上小林吧,咱们散了会好好聚聚。”陈天慧一口应下,不仅如此,竟然还极力想要拉扯上我。
我才不去摊这趟浑水。
王潇然脸色铁青没应声,从身后助理手中拿过合同递了过去,“你们可以看看,这是我们关于两个五年合作计划理出的合同,如果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今天就可以签约了。”
“潇然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做事雷厉风行。”陈天慧随便翻了几眼,就把合同递给了下座的一个眼镜男,眼镜男立马打开公文包,认真看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眼镜男看完了合同,将合同往后传开,然后对着陈天慧低声耳语了几句。
陈天慧笑得人畜无害。
如果不是太了解王潇然,我一定会觉得这个女人单纯无邪,就和她那副清汤挂面的打扮一样清纯。
只可惜王潇然的反应实在是太反常了。
能让她一个公事公办的人,在公共场合甩脸子差点翻脸的人,一定不会是什么好鸟。
我这个人别的没啥大毛病毛病,唯一一个臭脾气就是爱护短。
毕竟王潇然能叫我来参加这种公司内部签订会,摆明是把我当作自己人了,虽然她以前看人不清是个拉拉,但好在现在已经及时回头是岸了,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她。
而且随着我和王潇然在一起待的时间越来越长,我也渐渐发现了一件事。
那就是——跟她在一起,我居然再也没有出现过气短。
气短也称哮喘,但我的气短和一般人的哮喘发作不同,用我爷爷的话来说就是,命里有劫难在等着。
我这气短病也算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
记忆尤深的是五岁那年,家中突然燃起一阵大火,母亲为了保护年幼的我,不惜以肉身为庇护,抱着我冲出重重火海,我本来以为自己的气短病正是那个时候染上的。
但爸妈过世后,我跟随爷爷一路向南而行,一直等到我十八岁那年,爷爷才告诉了我真相。
原来家里不止发生过一次火灾。
这是第三次火灾事故了。
第一次是在我妈刚怀孕的时候,第二次是在我妈刚分娩的时候,就是因为出生在这样接连变动的事故中,加上出生时烟雾缭绕,几乎是烧毁了我的肺部,好不容易才活了下来。
爷爷说,从那以后,我爸就变了。
我爸在相术上天赋极高,比我还领悟得早,属于天赋型人才,而我则不同,我能有今天这些领悟力,大都多亏了我爷爷,他从小带着我走南闯北,见得多了,无师自通。
我这纯粹属于耳濡目染,跟天赋基本上没什么关系。
不知道我爷爷是怎么想的,但如果我爸当年真的有他口中的那么高天赋,我想他对我应该是失望的吧,毕竟儿子这么有出息,孙子却这么拉垮,换做是谁都会接受不了这么大的心理落差。
正因如此,我才义无反顾的跟着爷爷学了相术。
不管我爹当初相术如何,我一定要超过他。
不是为了我爹,而是为了多年来辛苦抚养我长大的爷爷。
回忆被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打断。
我回到了现实。
王潇然青葱般的五指轻轻落在我的膝盖上,侧过脸来问:“你怎么了?”
我打了个冷颤。
“没事,说到哪儿了?”
“你要是不舒服就先……”
我反握住她的手,微微用了点力,“你突然这么温柔的关心我,我还真有点不习惯了。”
“你!”王潇然瞬间闹了个大红脸,想要缩回手去,我却死死地握住了她的手,不让她抽出。
坐在对面的几人不知道我们俩窃窃私语了什么,只看到王潇然害羞的模样。
陈天慧暗自咬住了牙,没想到王潇然这个男人婆,居然也有男人会喜欢?
合同签订的过程很顺利,没有出任何一丁点儿问题。
王潇然心中的大石头是落地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觉得这样的顺利才有问题。
“等下你约那个陈天慧去吃饭,我就不去了,我还有事。”出了会议室,我刚对王潇然说完,对面走廊上忽然迎面走来一个大汉,虎视眈眈的看了我一眼,擦肩而过。
我忽然生出一股无名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