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知道多久,久到我贴着她纤腰的手心有些濡湿。
王潇然推了几下我的胸膛,在黑夜中红着脸嘟囔:“你还不赶紧放开我。”
我一愣,被她推得向后一倒,下意识往前一抓。
“啊——”王潇然尖叫着压在了我的身上。
“你流氓!我好心帮你,你……你居然……”
“嘘!”我捂住王潇然的嘴巴,“别出声,外人还有东西。”
王潇然“啪”地一声打开我的手,“鬼才信你。”
见她不信,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让她站起来,刚站稳,王潇然的表情忽然一变,急切的叫了我一声,“林天运!”
声音骤变,根本就不是往日里王潇然说话的声音和语气。
反而像个男人一样粗声粗气,怪模怪样。
我瞬间反应了过来。
没有看她,就势往地上一滚,王潇然跨步上前,速度快得令人咂舌,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女人该有的速度,哦不,应该说现在的王潇然已经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王潇然了。
“她”似乎预料到了我要开灯的想法,先一步挡住去路,不仅如此,一脚将茶几踢到我的面前,我赶紧闭眼念了个口诀,“破!”
茶几在距离我的鼻尖几寸处停下。
“敢问阁下是何方神圣?”我一问完,站在我对面的王潇然果不其然顿了顿,像是在考虑我问的话。
就在这个时候,我起身扯过沙发上的毛毯,咬破中指在毛毯上画了个符咒。
然后迅速开了灯。
毛毯下的“人”被光亮灼烧,倒地软成了一团,口中发出沉重的喘息声。
几分钟后,王潇然茫然无措的掀开了毛毯一角,宛若一只受惊的小白兔般望着我,“刚才……发生了什么?”
被异物附体的她虽然无法左右自己的动作,一般人醒来会以为自己是被鬼上身了,所以才会身不由己,但其实并不是,这只是一种幻觉。
甚至可以称之为幻术。
这种幻术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经失传,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竟然学到了几分皮毛。
古法之中,道家有一门功夫叫穿墙术,穿墙者只需念几句咒法就能肉身穿墙而过。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也只是偶然间听爷爷说起过几句,但至今从未见过,所以我是不信的。
哪曾想,今晚竟然真实的见到了。
如果不是因为爷爷一直不肯教我,还说这些异术者害人终害己,最终都会变成心术不正之人,我也不会彻头彻尾的找了几本古籍,研究出了破除异术幻觉的办法。
今晚一用,收效不错。
简单安抚完王潇然几句,我拿上自己的背包离开了王家。
我料定刚才控制王潇然的那个人还没走,没准此刻就潜伏在附近,我必须要把这个人找出来,不是为了查出幕后之人,而是解决我心中多年以来一直无法破解的一个疑问。
如我所料,一个瘦弱的身影蹲在王家花园门口。
绕过鹅卵石铺砌的小路,黑影“唰”地站了起来。
“你是谁?”男子喘着粗气问。
“我叫林天运。”
男子吓得后退了半步,“你,你是林茂升的什么人?”
果然,这个人真的认识我。
其实我之所以来找他,也是因为他控制王潇然时所露出的异象,他本来可以杀了我的。
那个茶几。
可是王鸿图专门托人从泰山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泰山玉,且不说次玉石坚硬无比,堪比钻石,而他那一脚踹出的茶几,明摆着是要我的命,足以一招制敌。
可偏偏出脚的瞬间,我看到了他的犹豫。
当然,我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原因可能出在王潇然身上,因为王潇然对我的不明情绪,没准当时影响了操控者的情绪,但就在刚才,我问了她。
王潇然的意思就是,刚刚发生的事,她完全控制不了自己,只有意识是清醒的,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和黑影人打斗。
什么也做不了。
这我是信的。
所以问题出在黑影人的身上。
“林茂升是我爹。”我故意说道。
黑影人连连后退,我步步紧逼,“怎么?难道你认识我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黑影人一把甩开我抓住他手腕的手,我却一个箭步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四目相对,我瞪大了眼。
“你……”
黑影人立马别开脸,即使是这样,我却还是看到了他真正的样貌。
这是一张没有眉毛,且眉骨凹陷,双目无睫,泪沟纵横交错的马脸,皮肤更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死白色。
我不敢置信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死人相?”
黑影人眼中闪过极快地一道光亮,很快便消失不见。
“是了。”他自言自语着,“你是林茂升的后代,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说着,他掀开了黑色的斗篷衣,露出光溜溜的一颗灯泡。
我眯了眯眼,“阁下这副死人相,是我见过这么几个人中最惨的一副。”
“什么?你还见过其他死人相?”
“是啊,不过就是一副死人相罢了,我跟随我爹多年,走南闯北,阅人千万,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面相是我没见过的?”
我说得一板一眼,黑影人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信我。
看来,这人不是泥石猴派来的人。
那会是谁呢?
我的脑中赫然冒出三个大字——秦少阳?
会是他吗?
从离开秦家到现在,我自认没有什么可以惹得他怀疑的行为,他有什么到底派一个异术者跟踪监视我?
但跟踪监视我这件事,除了秦少阳,哪里又有别的什么人能做出来?
心中有了猜想之后,我天马行空的一顿洗头,黑影人被我唬得一愣一愣,只差没把自己的八辈祖宗叫什么名都给我刨出来。
“秦公子就是派我来摸摸你的底的,说是必要的时候可以做掉你。”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做掉我?”我看向他,势要问个明白。
黑影人想也没想,“我是听到那个女人叫你林天运。”
我面无表情,“仅凭一个名字?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