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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章 结义(2)
作者:宣门寺卿| 字数:4820| 更新时间:2021年03月10日

我们互望一眼,哈哈大笑。自从来到京城,我深知自己年少无知,虽然或多或少有廖建忠的照顾,但一直确信多个朋友多条路,所以,虽然和宁博阳不是太熟悉,但还是很高兴和他结拜为兄弟,而这个哈代突然进来,我心中一动,冲宁博阳点点头,宁博阳何等聪明,马上会意,笑着走过去,拍拍哈代的肩头,道:“我和张英情投意合,准备义结金兰,你怎么样?看得起我们吗?”

哈代眼睛发亮,有几分不敢相信,略一迟疑,宁博阳道:“我们三人都是新入门的,日后还要多加照应。”哈代点点头,道:“我没有你们那么有前途,日后还得靠你们了!”宁博阳笑道:“天下之大,包容万千,兄弟情深,有福同享!昔日刘关张桃园结义,今日我们三人,锦衣结盟,也是一大乐事!”

就这样,我们三人成了结义兄弟,宁博阳居首,我居中,哈代老幺。

其实,此时此刻,我想到的是向冲。毕竟,他是我刚来锦衣卫里,第一个和我推心置腹的人,告诉我那么多东西,对于年轻人来讲,是非常重要的经验。多少年来,我对此一直念念不忘。虽然说,他觉得我可能会有更高的位置,或许,将来我会是他的靠山,但此时的我,依旧平平常常,他这样待我,城府少于真诚,只是他,现在人没了踪影,生死未卜,不免让人担心起来。

宁博阳一直眉飞色舞的,讲着义结金兰的情义,憧憬着未来,见我忽然变得闷闷不乐,不觉问道:“二弟,怎么了?”我如实讲了对向冲的担心,宁博阳不以为然,道:“嗨,他是一个机灵鬼,在镇抚司甚至整个锦衣卫都混得熟,如何会有事?倒是二弟你昨夜可把大家吓坏了!”

“这也是我纳闷的第二件事,你们都说着急,怎么今天看见我,都很平常呢!”

“呵呵,这个是廖千户吩咐的,让我们外松内紧,务必找到你,说实话,头一次看见廖千户这么着急。当然,我们都是新来的,京城不熟悉,只得留在镇抚司里。还好,你安全归来。昨夜,你跑哪去了?”宁博阳关切地问道,我简单说了自己的去处,当然,东厂杀人的事情没有说,就说那女子功夫了得,而且熟悉这里,弄得自己很狼狈,万幸躲到了一个庙里,天亮之后,就找到了路回来。

宁博阳大奇,道:“这里怎么会有庙宇,你是在附近,看来,你可能真是迷路了,不过也是你机灵。”

我点点头,道:“确实万幸!亏得向冲带我走过一圈,我还记得这里,误打误撞赶了回来。”宁博阳想想道:“这里多少楼台亭阁,想必你误打误撞,以为是庙了,回来便好。”

正说间,谈升笑着走进来,瞧见我们三人都在,不觉一愣,道:“你们都在?”我忙拱手道:“谈兄,我们没有什么正经事,随便聊聊!”宁博阳道:“谈兄,莫非有事?”谈升眨眨眼睛,道:“廖千户让张英过去,他在听涛阁等你,因我是顺路,捎个话过来。”说着,满脸狐疑,略拱拱手,告辞而去。宁博阳笑道:“这小子可是有背景的人!”我道“既然廖千户找我,那我过去!”赶紧出门,宁博阳跟了过来,低声道:“听说,廖千户要升为指挥使同知了!”

我不觉笑道:“你消息真灵通,我是啥也不知道。”宁博阳拍拍我的后背,道:“你是大智若愚呀!”一句话弄得我云里雾里,我知道什么呀?

待我赶到听涛阁廖建忠那里,他正在写公文,见我进来,示意坐下,写过之后,方才抬起头,对我道:“昨夜,你去哪里了?”

我不敢撒谎,如实说了去处,却没有提杀人的事情。廖建忠睁大眼睛,好半天才说道:“那里就是东厂,我轻易都不敢去,万幸你没遇到东厂的人,否则,你就算是误入,可能也是九死一生。昨夜东厂也是倾巢而出,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事。”

我吓得出了一脑门汗,廖建忠笑笑,道:“昨夜发生太多的事情,你和向冲都不见了,我很担心。更奇怪的是,东厂今早也派人来问,那里的锦衣卫百户包松也不见了,问是否回到锦衣卫!”

他一提包松,我不自然地点点头,廖建忠看着我,慢慢道:“而且,他们说,有人冒充锦衣卫,还刺伤了钱百户。想必是你吧!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极为威严,我没有再撒谎,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一遍,却没有提及那本画册。

廖建忠惊讶地听着,脸色越发苍白,待我说完,他并没有说话,目光缓缓看着我,忽然垂泪道:“包松是我的好兄弟,我们一起入的锦衣卫,他死的好惨。事关重大,我要去找张公公。这件事,你谁也不能告诉,否则,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连连点头,他又道:“我现在怀疑向冲失踪和东厂有关,但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想想,又把那天在平家老店看见季了凡等人的事情说了一遍。

廖建忠点点头,道:“这事我知道,这也是我怀疑东厂的原因,而你最近也要小心,我担心他们会对你动手!”

我吃了一惊,道:“我又没得罪他们,他们如何会对我下手!”廖建忠起身道:“世上许多事情是变化莫测的,你以为用善良对待别人,别人就会对你善良,这也不尽然,慢慢你就会懂的。好了,我这就去找张公公,你留心便是。”

我刚待告辞出来,他又喊住我,说:“你去一趟诏狱,把这个公文给岳自谦,带上我的令牌。”我想到那个高迁,以及高德正,正好可以问问,便接过公文,随廖建忠出门。

走到半途,廖建忠低声道:”包松的事情一定要守口如瓶,不能对任何人讲!“我自然答应,廖建忠去了别处。我则直奔诏狱而来,因为劫狱的事情,廖建忠让岳自谦负责诏狱,这里加强了戒备,还好许多人认得我,又有廖建忠的令牌,一路畅通无阻,直接到了诏狱里面的院落。

那日,花十春领着我们匆匆进来,根本没有观察这里的环境,如今自己过来,倒有功夫瞧瞧,房屋矮小,窗棂陈旧,只是觉得很平常,甚至脑子里会想,这个地方就是让人闻风丧胆的诏狱,怎么会如此简单。未等过门,便听见“啪啪”的声音,过了门之后,只见四个壮汉,赤裸上身,手持木根,围着一堆黄纸,抡圆了胳膊,卖力气地打着,不多时,便已是汗流浃背,岳自谦悠闲地躺在靠椅上,一个小木桌放着茶水,几个校尉站在一旁,更有七八个壮汉,亦是赤裸上身,看样子,都等着上前打纸。更为称奇的是,在院落的一角,黑压压站着一群人,可谓各色人等,有的戴着镣铐,有的则散着双手,脸上神情各异,直勾勾看着四人打纸,俱是一身破烂不堪的黑衣,想来便是诏狱里的犯人了。

岳自谦看见我进来,冲我招招手,我笑着小跑过去,施了一礼道:“百户大人,奉廖千户之命,来这里送公文。”说着,恭敬地递上公文,岳自谦接过来,打开看看,回头对一个校尉耳语几句,然后对我说:“这事我知道了,来,喝杯茶,我们聊会!小城子,看座!”

一个校尉飞快地给我搬来椅子,我客气地称谢,然后看着四人,道:“百户大人,您这是干什么?”

“让他们练练手!你可能不知道,他们都是负责打廷杖的。手艺不出众,那怎么能行!”岳自谦吟吟笑道。

我听说过廷杖,只看木根打在黄纸上,黄纸却毫发无损,不觉大奇,岳自谦瞧出我的好奇,便喊住了四人,然后对我说:“你去看看那纸。”

我伸手去捏那黄纸,一张纸很顺利的提起来,而再看下面,惊得目瞪口呆。下面的纸早已经粉碎,一阵风吹过,竟然迷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我掩面回避,瞥见那些犯人们,神态各异,大多是恐惧,少有的几个,一脸的不屑。

我回到岳自谦身旁,道:“果然是好功夫!”岳自谦不以为然,道:“这点功夫算什么?只不过是吓唬吓唬人而已,锦衣卫里能人倍出,你也不赖,好生努力!”我抱拳道:“以后,还得仰仗百户大人提携!”

岳自谦一笑,道:“这个放心,老岳心里有数。”然后高声对那些犯人们说道:“你们也看到了,这里一棍子下去,打在人身上,是怎么回事,我想不会比那黄纸好到哪里去!锦衣卫有锦衣卫的规矩,当然,《大明律》写的很清楚,你们都是有官诰的人,能来这里,也是你们犯了禁。指挥使大人吩咐我们,不要对你们用刑,我也不愿意,都是爹妈生养的,弄个残缺真是不好,万一失手死在这里,那更是不值得,兄弟我刚刚接手这里,动粗太没有礼数了,所以,给你们三天,你们想好了,有罪就说出来,自认为无罪的,都提出来,别让我们逼你们说!”

这些人听了,一个个面面相觑,看得出有心惊胆战的。岳自谦继续喝水,

我瞧瞧这些犯人,低声道:“不瞒百户大人,我想在这里找个人!”岳自谦一愣,道:“找谁?”

我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岳自谦笑了,拍拍我的肩头,道:“这等小事,不足挂齿,锦衣卫每天抓的人多了,以后,你直接在点签房就能查到,那里负责的人叫包小柏,很好说话的。”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包小柏会不会是包松的弟弟?我心里画了几个圈,想着廖建忠的话,便没有说,只是道:“说来冒昧,我一个新人,还不是熟悉,还请大家照顾!”岳自谦哈哈一笑,道:“过段日子,大家记住了你,自然就好了。”这样说着,又唤来小城子,让他去查查是否有高德正这个人。

我们吃着茶,岳自谦看着文书,我无意中把目光落向那些犯人,竟然发现那日被张永公公处置的方林和蹇成也在那里,只不过蹇成戴着锁铐,方林却手脚轻松。蹇成虽然须发蓬乱,却是一脸平静;而方林则是愁眉不展。我们的目光碰在一起,蹇成竟然冲我吃吃傻笑,方林则茫然地看着我,他根本不知道我是谁。我脑海里回忆着那日的事情,自己无意之举,竟然让几个人境遇不同,环顾四周,不得不感叹。

不久,小城子就回来禀告,说有这么一个人,是雷州候补知县,因为吃花酒,被锦衣卫番子发现,顺势告发便给拿了。岳自谦听完,呵呵一笑,道:“屁大点的事,都往诏狱送。这是谁干的?若没有什么大过处,打几板子放了吧!”

小城子道:“回百户大人,是花百户大人前几日抓的,一直没有审,扔在这里。我看您和花百户大人商量一下,再做安排吧!”

岳自谦生气道:“这么点小事还需要和花三哥商量吗?何况有张英兄弟的面子,传我的话,把那厮提溜出来,杖责五下,放人!”

我吃了一惊,忙道:“岳百户大人,这个属下确实不敢,我和他并不熟悉!只是受托问问,您直接放人,我……!”

岳自谦笑着站起身来,我也跟着起来,他低声道:“廖大哥已经说过,你是我们的兄弟,让我们好好照顾你,你就别多心了。”

不多时,两个校尉从人群中拉出一个年轻人,那人早吓得体若筛糠,腿软得和面条相仿。从脸上看,确实有几分读书人的气质。岳自谦见状,笑道:“这人太不扛事,估计打两下,人就得过去。”我见过这些人的本事,心里也是担忧。

小城子会意,把高德正拉过来,道:“你也看到了,有人保你出去,但根据《大明律》,违禁官员一律罚板子,你的身体囊囊膪的,可否愿意换种处罚方式?”

那高德正本来死灰的脸,马上变得活泛起来,连声道:“多谢上差开恩,小的愿意。”小城子说了声好,然后道:“罚金五十两!上交国库!”

高德正连连点头,道:“可以,可以,只是我现在拿不出这么多钱来,需要回老家去取。”

小城子笑道:“这个简单,你在吏部挂名,锦衣卫留底,你是逃不掉的,这样,你签个字,我们自然会安排人去取。”

我真心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话,就能把一个人给放出来,我心中忐忑不安,廖建忠一直让我低调做人,但其他的人,却对我青睐有加,我渐渐知道,他们看重我的,是我背后的人,所以,我的肤浅,不仅没有被嘲笑,而是被重视。

一条不长的路,我走得很紧张,旁边的人一样和我紧张,我一片茫然地领着这个高德正出来,他紧张得如一条狗,紧紧跟在后面,腰弯曲着,生怕我把他留下。

而遇到的锦衣卫诸人似乎没有在意我们两个奇怪的人,也许他们司空见惯,也许他们不愿去问,总之,我顺利来到了后门,依旧是楼奉,我准备好了说辞,他只是冲我点点头,一挥手,校尉们就把路让开了,我和高德正走出了角门。

“少爷,你终于出来了,可让少夫人和我找得好苦呀!”高迁看见我们,奔了上来,抓住高德正的手,两眼溢泪,高德正瞬间恢复了本来面目,道:“高迁,我不是好好的嚒,这事要谢谢这位小哥,小哥,您贵姓?”

我淡淡道:“我叫张英!”

高德正忙拱手道:“这样,小哥,您跟我回去,今晚我一定要重重谢你!”我摆摆手,道:“你回去,好好谢谢这位高管家吧,他等你可等了多日。记得准备好赎金,否则,还是会抓你回来的。”

“那是,那是,这个小哥放心,高家还是有些钱的,高迁,你手里可有银票,对,赶紧给小哥。”

高迁忙不迭且地掏出银票给我,我如何能要,这里有不少人都远远望着,我更是不能要,最后,索性推了一把,转身回去了。

耳边竟然传来几声“恩公”,倒弄得我愈加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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